“你他娘的,前晚回到帳中,老子對你說應下了張將軍所命的先鋒之任,準備帶著你一起先頭渡河,當時你就滿臉的不情愿,愁眉苦臉,當老子沒看到么?昨天出營到現在,你時不時地長吁短嘆,當老子沒聽到么?老杜,你怎么這么貪生怕死?枉我父昔年那般的器重於你!”
邊兒上的胡騎們紛紛嗤笑出聲。
杜瑯漲紅了臉皮,義正辭嚴,說道:“大率!你這叫什么話!小人雖為文士,但這么多年,跟著故大率東征西討,哪次害怕過?大率你忘了么?孟朗、茍雄圍我朔方之日,是小人,只帶了一個小奴,長袖翩翩,孤身出使,入了其營!小人要貪生怕死,又豈會敢行此舉?”
“是么?”
“是啊,大率!小人所以自告奮勇,愿為大率將咱們就此向西之事,折回稟與張將軍,全是因為小人琢磨著,小人稍微能言會道一些,能在稟報的時候,備述一下大率此番為大軍先鋒的辛苦,和大率對張將軍的敬重。大率要是信不過小人,這稟報的事兒,就不用小人便是!”
趙染干點了點頭,從左近從騎中挑出了一人,說道:“你去,稟與張將軍,說咱們由此向西去了!沿途每隔十里,我會留下幾個騎士,充作接應。”
那從騎應諾,當即轉馬,回去尋張韶所率的主力。
杜瑯眼巴巴地看著那從騎遠去,心道:“一步走錯步步錯,我那年怎么就貪圖些微的財貨,投了趙宴荔呢?早知今日,我那時還不如……”
早知今日,杜瑯那時還是會投從趙宴荔的。
那時的朔方,包括現在的朔方,胡牧的人數遠比唐人為多,掌著生殺大權的都是胡人的大率,作為一個唐人的士子,手不能提,又想過上好的生活,事實上,也只有投附胡人的酋率一途。泛而言之,孟朗之得用於蒲茂,張實之投賀渾邪,也是因為同樣的緣故。只與杜瑯不同的是,孟朗、張實的才智出色,孟朗并懷有遠志宏圖。
……
趙染干率部西行,到了滔滔的黃河邊上,徑往記憶中,宜於大軍渡河的渡口而去。
因不知渡口處有無秦軍駐守,他卻是在前往的路上,十分的隱匿部隊的行蹤。
河西漠區,西北處的小綠洲中。
身壯膚白、碧眼濃須的龍無駒接到了斥候們絡繹的回報,他帳下一將建議說道:“那支到漠邊折往西去的定西輕騎才數百人,又都不是唐人的穿戴,料應是鐵弗匈奴的余孽。軍將,不如咱們盡起兵馬,急抄其后路,先把之殲滅在黃河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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