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榮說道:“怎么?宋公是還沒聽懂,還是不愿意?”
宋翩哭喪個臉,說道:“宋羨與我是同族兄弟,黃公,這……”
“哦,宋公原來不是沒聽懂,看來而是不愿。”
“不是不愿,只是宋羨……”
黃榮淡淡地說道:“宋羨與公是同族兄弟,那宋方與公是何關系?”
宋方與宋翩也是兄弟行。
宋翩啞口無言。
“宋公,你貪賄之事,明公緣何不懲?你難道心里沒數么?那是因為明公是個重舊情的人,明公對你有舊情,有情義,宋公,你對明公有么?”
宋翩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末了,咬住牙關,說道:“下官明白了!”又說道,“可是,宋羨與宋方的兄弟感情很深,自宋方下獄、被處死之后,宋羨與下官就再沒見過。下官縱是想為明公辦成此事,奈何與宋羨現在來往斷絕,卻是不知,又該如何才能為明公出力?”
“‘縱是’,是什么意思?宋公,聽你這語氣,你還是不情愿啊。”
“……下官失言,下官非常情愿。”
“情愿就好。至於宋羨不與你來往,宋公,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幫不上忙,但只要你有一顆為明公效力的誠心,我想你總會能想出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的。”
卻是為何要讓宋翩再次出賣同族?因為換中正此事,關系重大,必須得證據確鑿,讓反對者無可非議才行,書信來往、近日所見的士人都是誰人,這固是一個證據,可這只是表面的證據,也許會被說成是“牽強附會”,須得再有宋家內部的人出來作證,這方算是“確鑿”。
宋羨已與宋翩絕交,這的確是個麻煩,但這個麻煩不在莘邇的考慮中,已經上了莘邇的船,現在跳船顯是已經不能,該如何解決這個麻煩,確也是只有宋翩自己想辦法了。
當年在建康郡,宋翩瀟灑得很,望白署空,公務一概不理,日常飲酒、出游、談玄、服食五石散而已,現如今,一步錯,步步錯,卻是瀟灑早去,直如深陷泥潭。從他當下的處境變化言之,他一向來的貪財受賄,及時行樂,并望能以此“顧家”,卻是能夠讓人理解幾分了。
宋翩下了黃榮的車,步伐越發沉重,回到自己車邊,登入坐下,待黃榮的坐車先行之后,亦命駕起行,隨於其后,兩人懷著不同的心境,回宮中的內史、門下二省。
……
見罷了黃榮、宋翩,莘邇又接見了十余個候見的官吏,快到傍晚,府吏領著個醫官進來。
這醫官,便是奉莘邇的命令,去莘家給令狐妍診病的幾個醫官之首。
入到堂中,醫官下拜在地,說道:“恭喜莘公!”
莘邇停下筆頭,心中一動,問道:“何喜之有?”
醫官說道:“稟告莘公,莘主不是染疾,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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