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氾丹從見面到現下,盡管口稱莘邇“明公”,言辭舉止卻一直都是傲然的樣子,莘邇話到此處,忽生促狹,他遂語重心長,敦敦教誨似地,改呼氾丹的小名,說道,“阿恭啊,謀國需慎,切忌急躁。你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點。這一點,你得改。”
氾丹比莘邇的年齡大幾歲,莘邇卻一副長輩的姿態,氾丹的怒火一下就上來了,把羽扇重重地扔到案上,瞪眼視向莘邇,說道:“阿瓜!阿恭是你叫的么?”
“卿可呼我瓜,我如何不可呼卿恭?”
“你!”
莘邇撫髭而笑,說道:“阿恭!先就這么說吧,西海互市可以行蘇清所建言的此稅收之制,至於國內諸市要不要推行,等等再說吧!你昨天才回來,今天我就把你請來,想必你還累得很,回家去罷,好好歇歇。后天大朝,到時,你把你出使的情形奏於太后、大王,……你來回路上辛苦,又成功達成了我定西與柔然的盟約,你放心,太后、大王少不了該給你的賞賜!”
氾丹勃然大怒,下榻說道:“我為國盡力,為大王盡忠,此回去與北虜約盟,難道是為了貪圖賞賜么?”
“對了,你說匹檀討要鳩摩羅什,希望我國能把鳩摩羅什派去柔然,給他與其國的貴種宣講佛法,這個事兒不成,鳩摩羅什現在忙得很,我前兩天才去過一趟譯經館,哎喲,里頭的梵文佛經堆積得跟小山也似,他譯經都忙不過來,怎生好遠去柔然?不過匹檀仰慕我定西佛法,倒是件好事,咱們也不能全然拒絕他的此請,我會奏請太后、大王,另擇高僧,遣去柔然的。”
氾丹怒道:“我一片忠心,可鑒日月,莘阿瓜,你休以大王的賞賜來辱我對大王的忠心!”
莘邇朝堂外招手,把等在外頭半晌的乞大力喚進來,問道:“你在堂外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是有什么事么?”
乞大力佩服地說道:“明公英明,明公嘴上有火,一下就說著了!”
“什么?”莘邇沒能馬上明白“嘴上有火,一下說著”是什么意思,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不覺失笑,顧與立在榻邊的氾丹說道,“阿恭,大力此語,著實有趣啊!”
氾丹怒目以對。
莘邇問乞大力,說道:“什么事?”
“稟報明公,禿發勃野等回來了!現在府外等候明公召見。”
莘邇大喜,說道:“勃野回來了?”
“剛進的城,勃野說與代北訂盟此事,關系重大,是以他來不及休沐,就先來向明公稟報。”
莘邇滿臉的贊許神色,夸贊禿發勃野,說道:“好啊,好啊,還是勃野懂事,知訂盟是關系到國家未來的大事!……阿恭,你聽聽,不及洗沐就來向我稟報,是何等的乃心王室、恪盡職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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