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法通點了點頭,因為曹惠的此話,生了感觸,說道:“這幾年,莘公的新政可著實不少啊。”
“你知道么?”
“勛官、武舉、郎將府、文考、三省六部等等,莘公的每項新政,貧道昔在關中,都曾有聞。”竺法通遲疑了下,接著又說道,“不但有聞,公等可能不知,貧道還聽說,就莘公的這些新政舉措,蒲秦的偽主蒲茂并且與孟朗有過多次的議論,尋思要把莘公的新政學在關中搬用。”
曹惠說道:“什么?蒲茂想偷學莘公的新政?”
“是啊,貧道這次跟著姚桃從鄴縣回關中前,聞說蒲茂已經決定,即將下旨,……不,即將下偽旨,打算在秦虜軍中全面推廣勛官此制;武舉、郎將府等制,他也有心效仿。”
曹惠等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
蘭寶掌輕蔑說道:“莘公的大政,是那么好偷學的么?只怕蒲茂是容易偷,卻不容易用!”
就莘邇的那些新政,竺法通早前沒少與姚桃討論,得出的結論,卻是與蘭寶掌的這話一模一樣。莘邇的各項新政,明眼人皆能看出,俱為當之無愧、針對時弊的好政措,但這些新政,放在定西可用,換個地方,別說放在蒲秦了,就算是放在江左,恐怕也是能學者少,不能用者多。這是因為:蒲秦、江左的政治環境、政治基礎,與定西都不一樣。
竺法通頓對蘭寶掌另眼相看,心道:“這個胡人平時話不多,看似粗野,不料有這番見識!”問他,說道,“校尉緣何口出此言?”
蘭寶掌理所當然地說道:“莘公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推行這些新政,自就不怕秦虜盜學!況乎,蒲茂和孟朗,又怎能與莘公比?”
“……沒有了?”
“這些還不夠么?”
“夠了。”
曹惠笑道:“走吧,咱們也別在這兒看熱鬧了。”望了望天色,“再磨蹭會兒,就要入暮,今兒個就拜見不了莘公了。咱們趕緊去莘公府,求見莘公,把唐督君的軍報呈給莘公!”
蘭寶掌、魏咸、趙勉等人應諾。
一行人便不再看谷陰縣寺外的那場熱鬧,接著行路,往莘公府去。
過了兩條街,迎面兩座相鄰不遠的巍峨建筑。
一個是中臺,一個是莘公府,兩個占地都頗廣的府院臨街斜向相對。
眾人到了莘公府外,曹惠上前,自述姓名,遞上公函,求見莘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