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斐說道:“佛像。怎么了?”
“此畫是誰人贈我,你還記得么?”
“是老麴侯。”
“麴侯在世時,對我極為照顧,鳴宗,并是我之摯交!無論是看在麴侯生前的臉面上,還是看在鳴宗生前與我的交情上,又或是看在麴氏這數十年來為國家鎮守邊疆,征戰浴血,打造出牡丹騎赫赫威名,遠懾敵國的功勛上,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對麴家做什么事!‘收拾老麴’?‘把麴家在八郡的勢力驅除’?老曹,你怎會有此念頭?此念,你萬不可有啊!”
曹斐后退幾步,瞪著眼,叉著腰,熟視莘邇,半晌,說道:“幼著,你果無收拾老麴之意?”
“麴令自任中臺令以今,恪盡職守,兢兢業業,誠我定西之棟梁干臣是也,無緣無故的,我怎么會收拾他?……老曹,要我怎么說,你才信?”
“是我猜錯了?”
“你猜錯了。”
“……那我舉薦曹惠遷任河州此事?”
莘邇考慮了一下,說道:“河州作為一個新州,州府、軍府的諸多吏職都需要調吏充任,曹惠出身太馬營,近於南安此戰又立下了功勞,稱得上‘知兵敢戰’四字,遷任河州倒非不可。只是,老曹,我給你個建議,你也別找我,你大可直接把他薦與中臺吏部。想你老曹,堂堂的驃騎將軍,舉薦一人去河州任職,難道那中臺吏部,還會駁你的面子不成?”
“你不反對?”
“這叫什么話?我有什么反對的?東南八郡東鄰秦州,河州在此設下之后,秦州日后若再有戰事,少不得就要從河州遣兵往援,曹惠知兵敢戰,正是個可用之才。我干嘛要反對?”
“那我就直接向中臺吏部舉薦他?”
“可也。”
曹斐察視莘邇的面色,說道:“此外,那明天朝會,我還要不要弄他一下子?”
“弄誰?”
“老麴啊!”
“噢,對!老麴。老曹,我不是說了么?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找麴令的麻煩?明天朝會,你不要弄他。”
“不弄?”
莘邇似是相當無奈,問曹斐,說道:“老曹,你口口聲聲弄他,我問你,麴令任中臺令到今,政務上沒什么過錯,日常作為也沒有什么不對的,你就算想弄他,你拿什么弄他?”
“我要弄他,自有他的把柄在我手中。”
莘邇仿佛因曹斐此話而起了好奇,說道:“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中?”
“依照律令,第一、二品,許有四妾;第三、四品,許有三妾。中臺令,官三品,理應三妾,然老麴家中卻妾室十余,竟是比第一、二品所許的納妾之數還多!律令明規有條:若有違此令者而導致妻待妾非禮、妒忌生事,科不孝之罪,離其妻,免其夫之官。這不就是把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