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你的妾室也不少啊。”
曹斐振振有詞,說道:“可我的諸妾卻無爭風吃醋,妒忌生事者。”
“還有別的所謂把柄么?”
“當然有!幼著,你可有否聞聽,老麴在家私藏具裝、鎧甲!”
“……你從哪里聽說的?”
“前不久,高延曹、羅蕩各領太馬、牡丹甲騎,出城射獵比試,比完,烤炙飲酒。有一個牡丹甲騎喝醉了,因不忿高延曹自夸太馬營的甲械精良,勝過牡丹騎,遂說了此事出來,說老麴家中,乃有數套上等的具裝、鎧甲,都是麴家之前從秦虜那里繳獲到的,勁弩不能透之!”
莘邇眨了眨眼,如似不信,說道:“竟有此事?”
曹斐見莘邇懷疑自己的話,急了起來,拍胸脯保證,說道:“這是我從高延曹那里親耳聽來的!半點不假!”又一次湊近莘邇的榻邊,輕聲說道,“幼著,私藏甲具、強弩,這可是重罪,嚴格追究的話,砍頭都不是不能的!你說,這算不算另一個把柄?”
莘邇嘿然,眼神變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末了,他大概是做出了決定,說道:“老曹,方今戰亂已近百年,民家中藏甲、弩者,多矣!我聞郡縣塢堡豪強,其家有些許甲、弩的就不在少數。況乎麴令,將門之后,我朝名將,收藏些甲械在家,不足為奇。……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以后不要再提,更切莫說與別人知曉!”
“說來說去,幼著,你是不讓我明天朝會上搞他?”
“快中午了,老曹,我府中飯食簡單,你吃不慣,我就不留你用飯了。”
得了莘邇的逐客,曹斐懷著狐疑,辭別離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車中,他想道:“幼著卻是無有向老麴下手之念?莫非是小曹猜錯了?不行,今晚我得把小曹叫來家中,再問一問他。”
莘公府,堂中,送走了曹斐的莘邇,獨坐榻上,琢磨想道:“是士道他們誰走漏了風聲,把我們前些時商議好的,借河州設立的機會,多往八郡安插幾個釘子,然后再借八郡寓士、張家等右姓之力,再徐徐祛除麴氏在八郡影響力這件事給說出了出去么?……不會,士道、景桓、長齡都是口緊的人,他們不會把這件事給說出去的。那老曹卻是怎么猜到的?老曹此人,幾無政治見識,居然連他都能猜到!哎呀,那拔掉麴家八郡勢力此事,看來我得早些動手了。
“多納幾個妾室,無非私德罷了,單拿此彈劾老麴,力度不夠。私藏具裝、鎧甲這事兒,倒是可以一用。……也罷,待我與士道等再做過商量,等到開始行此事之時,我再示意老曹拿這兩事上奏彈劾老麴就是!”
不打無把握之仗,河州還沒有正式設立,現在就對麴爽動手,為時尚早,是以曹惠盡管猜中了莘邇的心思,但因為不相信曹斐能保守秘密,故此莘邇適才卻是一口否認。
前腳曹斐告辭,后腳被曹斐於回去路上念叨的曹惠求見。
和曹惠一起求見莘邇的還有蘭寶掌、魏咸、趙勉,以及竺法通、薛猛等人。
莘邇命他們進見。
眾人入到莘公府,趙勉、薛猛、竺法通是頭次來,被戒石上“爾俸爾祿”那十六個字吸引,無不多看數眼,穿過庭院,來到廊上。
乞大力攔住他們,細細地搜過了趙勉等初見三人的身,這才放他們入內。
曹惠五人於門口脫去鞋履,登入堂中,下拜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