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會長笑起來:“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年輕人,天生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絕對能力挽狂瀾的,別謙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去吧,去選擇你的任務,拯救這座城市吧!”
楚歌原本還想吐槽幾句。
見到俞會長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把話吞了回去。
“我盡力而為!”
他攥緊拳頭,輕聲承諾,轉身離去。
走到半路,忽然轉過頭來,“對了,俞大姐,你知道洪大叔拿回兒子的遺骸了嗎?”
俞會長微微一怔:“誰?”
“洪大叔,洪磊,那個開機械維修鋪子的退伍軍人。”
楚歌道,“他的兒子洪飛,就是‘炎羅殺人事件’的受害者之一,我們在垃圾街出租房里找到的那具黑色尸體,前段時間,尸體不是一直留在非常協會做檢測,洪大叔還來問過幾次的,我想知道,檢測有沒有做完,也應該讓洪飛入土為安了吧?”
“這個,我不太清楚,回頭可以幫你問一下——在不泄密和違規的情況下。”
俞會長道,“我只能保證,我們一定會抓住炎羅,給洪家父子一個交待。”
“那就好。”
楚歌點點頭,又想起那天在犯罪現場看到洪磊時,中年喪子的退伍軍人,那副失魂落魄,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
……
當天晚些時候。
靈山市公墓。
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僻靜無人的第十九墓區顯得愈發蕭索。
這里是公墓深處,既是背陰面,又要爬好長一段山路才能抵達,算是最差也最便宜的一片墓區,稍微有點錢的市民,都不愿意將親人安葬在這里。
洪磊背著一個大書包,坐在一塊簡陋的墓碑旁邊,慢慢擦拭墳墓,放好酒菜,點上了香燭。
墓碑有些陳舊,中間刻的“愛妻于曉雨之墓”幾個字,都有些斑駁。
但旁邊一行稍微小點兒的字,“愛子洪飛之墓”,卻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
短短一個月,洪磊的頭發全白了,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像是硫酸侵蝕出來的疤痕,他的眼窩隨時都是深紅色,嘴唇無時無刻不在顫抖,腰身傴僂,雙腿打晃,走幾步就要大喘氣,整個人老了十幾二十歲。
他獨自一人,坐在妻子和兒子的墓穴前面,吃著,喝著,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一滴眼淚也沒留。
吃完妻子和兒子生前最愛吃的東西,他找到一個黑黢黢的不銹鋼臉盆,開始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