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大姨夫,你看看大家伙的表情,是不是覺得我得了這個活兒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村支書孫景桂環視一眼,“美妞,讓你干這個活兒是經過大家同意的。”
林蝶衣笑了一下,“可是有人心里不服氣。”
孫景桂愣了一下,看著林蝶衣正在笑瞇瞇的四下看。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既然今天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林蝶衣笑著說,“其實,放羊割豬草這個活兒看上去十分輕松,但是,真正做起來并不容易,因為,我們村里的羊多豬也多,需要的青草,如果單單只是一個人來做的話,恐怕一整天都沒有空閑的時候。
說句實話,以前要不是有大姨,大表哥和三表哥幫著我,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一份工作,十工分都不到,卻要四個人來完成,我為什么要做?
你們都覺得我占便宜,現在想想,我真的占便宜了嗎?
即便占便宜,也是占我大姨和我表哥們的便宜,和生產隊,和大家伙沒有關系。”
“沒人說你占便宜。”
村支書大姨夫嗔怪的看了林蝶衣一眼。
林蝶衣撇了撇嘴,“我的支書大姨夫啊,他們都不敢在你面前說,因為,他們認為你偏心眼兒,把輕松的活兒交給我來做,他們根本沒長眼睛,沒看到我們領一份工錢卻有四個人干活兒。
支書大姨夫,以前我小,不會算賬,現在我大了,這個虧我可不吃啊。”
“凈胡說八道。”
村支書大姨夫嘴上批評林蝶衣,眼睛里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我覺得丫頭說的對。”
副支書李叔點了點頭,“以前沒有注意這個事兒,現在想想還真是,支書,你不能為了大家伙總是自己吃虧啊。”
“是啊,支書,要不,讓美妞丫頭只管上山采藥?”
“不是有人上山采藥嗎?”
林蝶衣有些疑惑,周棟梁雖然腿受傷,但是,總有好的時候,等他的腿好了不就能上山采藥了嗎?
林蝶衣哪里知道就在今天早上村委會開早會的時候,周棟梁的媽,也就是她那個小姥姥跑進去一頓撒潑,說周棟梁是為了給村里采藥才受的傷,這個傷得算工傷,村里必須得給報銷醫藥費,而且,在周棟梁養傷期間,村里得每天給周棟梁六個雞蛋保證他的營養,還必須得每天記十個工分,保證他以后的生活。
如此無理的要求讓村委會的人都大為惱火,一番吵鬧之后,村委會決定給周棟梁報銷醫藥費,但是,不能給他雞蛋也不能給他工分。
周棟梁的媽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揚言她家兒子腿受傷不能再上山采草藥,她家男人歲數大了,也不能上山采草藥,以后只管給人看病開方子,草藥的事兒不管。
按說這樣的說法也不過分,畢竟村衛生員的職責就是給人看病開方子,沒有負責采草藥炮制藥材這一說法。
可是,他們村已經依仗慣了,村里根本沒有草藥備著,更沒有西藥為大家服務。
眼看著麥收季節即將到來,村民們上山干活兒總會有幾個中暑或者頭痛腦熱的,為了村民著想,村里總得有些草藥備用。
情急之下村委會的人想到了美妞,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出。
“你姥爺歲數大了不能經常上山,周棟梁腿受傷,暫時也不能上山。”
李副支書看著林蝶衣。
林蝶衣心中不屑,糊弄人也不找個好點兒的理由。
“李叔,腿受傷總有好的時候,我姥爺雖然歲數大了但是仍然健步如飛,頭些日子,周香玲還在我面前炫耀,說她哥聰明,只跟著老爺子幾天就能在山上來去自如,想采什么草藥就能采什么草藥,她還說,以后都不再用我幫忙采草藥,讓我哪涼快呆哪去。
所以,采草藥這個事兒我就不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