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支書大姨夫仍然分外小心的對待他們,即便是想要照顧照顧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
三位老人雖然歲數不小,但是,也必須參加勞動改造,當然這是上面的人的說法,用支書大姨夫的說法就是自己賺自己吃。
有勞動才有糧食分。
支書大姨夫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他們和村里人一樣參加勞動賺取工分,按工分分配糧食。
當然了,支書大姨夫偷偷摸摸接濟的不算。
在胖美妞的的記憶里,牛棚里的三個人,一個姓孟,就是剛剛看著林蝶衣的那個老人。
支書大姨夫說孟老是三個人中最精神的一個,即便剛開始來的時候,經常被人拉出去批評教育,有的時候還會挨鞭子,他的精神頭兒也不曾萎靡過。
林蝶衣看了孟老一眼,精神頭兒的確十足,而且眼神锃亮,應該是個練家子。
和他坐在一起的另兩位老人,一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應該是何老,聽說是個大學教授。
另外一位聽說出過海留過洋,學的是醫學,就因為他的西醫醫術太好,所以被人弄到了這里。
三個人中陸老的精氣神兒最差,曾經的胖美妞就是因為看見他有病沒錢買藥,又沒有多少吃的,可憐他,才往牛棚里放了兩只雞。
孟老為什么再一次關注她?
林蝶衣有些想不明白,要說為了曾經的那兩只雞,還不至于,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更何況,因為當時胖美妞膽小,在三位老人試圖接近她感謝她的時候,她躲了,所以,那以后那三位老人也不再親近她。
為什么呢?
林蝶衣再一次看了那邊一眼,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
午飯后抽根煙喝口水后,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這一次,大隊長大表哥給林蝶衣分配的麥田稍稍多了一點兒。
孫新宇朝著林蝶衣眨了眨眼睛,林蝶衣抿嘴一笑,知道他們干完他們自己的會過來接她。
下午,天氣越發的熱,林蝶衣實在受不了,看看所有的人都已經跑到前面去了,不由得在麥田地里掏出一塊,躲在四周都是高高的麥秸桿的地方納涼,然后偷摸的吃點兒荷包項鏈里的東西。
太陽偏西,已經到了下工的時間,大多數人已經完成任務,和大隊長打聲招呼回家休息,林蝶衣還沒有割完自己的那片麥子,不由得有些埋怨太陽落的太快。
“這個活兒輕松還是放羊,割草輕松?
讓你攪和,這下知道累了吧。”
孫新景走過來遞給林蝶衣一個軍用水壺。
林蝶衣接過去打開壺蓋,喝了一口水,“這活兒真不是人干的。
不過,放羊割草那活兒也不是人干的。”
以前,放羊割豬草收拾豬圈都是胖美妞一個人干,(當然有大姨表哥們幫著),現在,這個活兒給了別人,剛開始的時候孫新景也像以前一樣只安排了一個人,但是,兩天不到,人家就不干了,活多,工分低,誰愿意干啊,沒辦法,現在這個活兒孫新景安排了兩個人。
“你呀,明明是個勤快人,怎么在農活上就這么吃不消的?”
“人各有喜好各有所長,不擅長的東西總是做不好,也正常。”
林蝶衣嘿嘿一笑。
孫新景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