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尚潔知道之后有些擔心――畢竟對方是巡撫身邊的人,要是關鍵的時候上個眼藥怎么辦?
“哼,他根本沒這個資格。”裴莉秀懶懶的說,“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巡撫衙門還輪不到他插嘴。再說進剿臨高的事情,連兩廣總督衙門還沒定下來的事情,他一個撫臺衙門的清客能起什么作用?怕是參與機密的資格都沒有。不用怕他。這架紅木鐘,我寧可送到李撫臺的府上,說不定倒能起到點作用。”
“嗯,也對。不過送禮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和郭東主商量一下……”
“我是說說而已。現在我們一舉一動都是大事,當然要他拿主意。”裴莉秀咬了下嘴唇――驚覺自己居然沒有涂口紅。
郭逸這邊,孫常已經回來了。他稟告說,多數人家還是收了茶,不過只有極少數人家見了他,還有賞錢開發。多數只是回了一張帖子。也有些人家說主人不在,不便收禮的。
他一一看著孫常做得禮單。看看其中有沒有什么規律來。
看樣子,廣州站交往的達官貴人們雖然已經開始有意識的疏遠,但是還沒有到決絕的地步,可見事情還沒有到最后的關頭。各方面還有余地可以轉圜。
歸納下來:顯然廣東官府有意對臨高用兵是實。但是還沒有定論。
郭逸專門去拜訪了一次高舉,高大官人也接到了類似的消息。他倒沉得住氣。直接告訴他:這事情很蹊蹺。
“你不必太過慌張,此事大有盤弓不開箭之勢。”
這倒和自己的猜測有些暗合。郭逸想。他有意要套問細節,便故作不解之態問高舉。
“要討伐臨高,兵從何來?餉從何來?”高舉笑道,“無兵無餉,難道要廣州城里的大人老爺去親執干戈么?”
他告訴郭逸,廣東藩庫里根本拿不出這一大筆銀子來。
“何鎮手下的兵們,快一年沒開過餉了。除非王制臺有本事變出幾十萬餉銀來,否則討伐臨高不過是空論而已。”
“原來如此。這么說是空穴來風嘍?”
“倒也未必。起碼,王制臺是有這個想法。”高舉說,“你想想看,福建的熊撫臺風頭這么健,他若再無一點建樹怎么成?他在廣東得罪的人又多,到時候怕是只會沒法向朝廷交代!”
“你們也不可大意了。”高舉說,“如今之策,還是要早早的尋個結實的靠山投獻才好了。”
高舉的意思和蘇愛一樣,要他們向楊公公投獻,這樣就能平息了各方面伸出的貪婪之手。
“此事小弟不能做主――”
“是,你還要去問文掌柜的意思。”高舉的興致很好,“老文好久不到廣州來了,難道臨高那鬼地方居然比廣州還好?真是不給面子的很!”
“哪里,哪里。”郭逸正要給文德嗣開脫幾句,高舉揮了下手:“你去和文掌柜去談談。他這樣盤踞臨高總歸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早做謀劃!”
這樣幾方面對照起來,郭逸大概心里有了底。在向臨高的報告時他表示:廣東明軍在短時間內就出動的可能性卻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