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佛朗機人愿意出動船只在珠江口巡邏,髡賊的船只想要進入內河就會有很大的困難。
“不過,高大人那邊……”另一個幕僚小聲說道。
廣東巡按高舜欽眼下還是一個勁的要“與髡賊死戰到底”。在他身邊聚集了一批官場上的禁海攘夷分子和士子。他們過去的矛頭對準了澳門的葡萄牙人,現在則對準了澳洲人。當然,葡萄牙人并沒有沒被忘記――在這一片混亂的當口,他還是照常上奏:要求禁止葡萄牙人進入廣州貿易。
“聽聞高巡按的奏折已經拜發了。”專門在各衙門官署之間打探消息的幕僚說道,“此事恐怕不能挽回了。”
“不知可否托京中大佬活動,將此事擱下?只要拖他個二年三年的,事情不了了之也就是了。”
“若要辦理此事,沒有一萬銀子不行。”何誠宗面色凝重,“而且,此事還不便讓佛朗機人知道。”
一個幕僚脫口而出:“這就難辦了!”
如果是平日里,只要把消息透露出去,佛朗機人說不定愿意出這筆活動費用。經手之人乘機落下了個二三千銀子都不在話下。
但是現在的時局微妙,恐怕佛朗機人自己也知道廣東官府有求于自己。他們手里握著牌,要他們即出兵又出錢,只能是癡心妄想了。
這一萬兩銀子李逢節自己當然是不會拿出來的。。
李逢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為這事他多次和高舜欽私下談過。但是始終沒有談成。高舜欽的態度很是強硬。這使得李逢節很不高興:在他看來高舜欽是巡按御史,打仗成敗與他的關系不大。高調主戰純粹是沽名釣譽。而且一旦朝廷真得禁止佛朗機人貿易,佛朗機人有多少保衛珠江口海域安全的興趣就很難說了。
“不過,就算不派人入京活動,朝廷要有成議至少也得到明年才會有旨意。”何誠宗道,“佛朗機人總不見得能知道京城里的消息。只要我們這邊嚴加保密,他們一樣會出力的。”
另一個幕僚說:“佛朗機人雖然不能在城中居留,但是城中得他們好處的人不少。此事恐怕是瞞不住的。”
“只有來個不認賬了!”李逢節嘆了口氣。為此他嚴令不許向佛朗機人泄露此事,并且關照香山縣丞和縣令,如果佛朗機人問起此事必須毫不含糊的表明:“純屬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