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奈德自己扛著行李滿頭大汗的走在已經變得灼熱的春天陽光下。作為一個來自講究服飾、禮節和風度的海軍的上尉軍官,他如此親力親為的搬運行李形象在道路上顯得很惹眼:海軍對勤務兵的使用是一套專門的規章的。
海軍上尉施奈德就是原來的施十四。由于某個海軍界的元老覺得施十四的名字太不吉利而且過于平淡――歸化民里叫某十幾的人某幾幾的人實在太多了。于是給他改了這個名字。施奈德對新名字感到很滿意,比起原來十四的名字好多,而且他已經偷偷央求東門市的寫字先生給他開始寫族譜。
所謂寫族譜,其實是編族譜。施奈德出身貧寒,就知道自己的祖祖輩輩都是打漁的老百姓,族譜要好看就得攀附上有名的人物。這就得找有學問的“先生”了。
歸化民中已經誕生了第一批精英分子,他們或者當上了軍事行政職務,或者是發財致富。翻身之后,也不能免俗的想編個家譜,來個光宗耀祖。
因為知道“首長”們非常的厭惡宗祠,所以他們還不敢動修祠堂之類的念頭――而且他們大多是孤身來到臨高不久的外地人,在本地也無從修建什么祠堂。不過給自己編造個有著顯赫祖宗的族譜能給他們的心理帶來很大的滿足。東門市有幾個代筆先生,靠著這個小小的發了點財。
和一年中的其他季節相比,施奈德更喜歡臨高的冬天。冬天氣溫低,他可以穿著筆挺得體的海軍冬裝。這讓他感覺自己像一個上等人:冬裝的是從西洋人手里購買的薄呢做得。軍服一點褶子也沒有。海軍優良服役勛章擦得錚亮的掛在胸前,這是他在珠江口戰役中反策反以及戰斗表現而獲得的。海軍打算在勛章獎勵上和陸軍的土包子徹底分清界限,堅決不搞幾等功這些,追求華麗和專業的勛章名稱。現在施奈德出門必定整齊穿戴著海軍軍官制服和全套勛章,走在路上周圍各種仰慕敬畏的眼光讓他感到心里充滿了愉悅感。
作為獎勵的一部分,也作為即將開始的發動機行動前的軍事斗爭準備工作。施奈德被推薦參加在博鋪舉行的海軍軍官晉升培訓。
與學得痛苦無比的海軍工程學和戰術指揮課程相比,施奈德更喜歡航海術和領導能力的課程,前者他駕輕就熟,后者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官。相對于圖上演習上被打得找不著北,實戰操演上施奈德上尉好好的讓雛兒們知道了什么是老手。不過那幫小兔崽子吃了幾次虧后也學的精多了。
三個月的全封閉集訓結束之后,他被晉升為海軍上尉。回家沒兩天,就被一紙命令召集到馬裊堡參加短期培訓――用首長們的話叫做在職培訓。
通知上沒有任何的具體科目名稱,施耐德知道是為了“保密”,但是他清楚這次臨時培訓十有八九和最近的積極備戰有聯系。
伏波軍正在備戰――雖然這次的備戰的沒有第二次反圍剿前那么聲勢浩大。施耐德每次帶著海軍士兵去船廠“支工”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大型船只同時開工建造。有些新船的體積雖然不能和圣船相比,但是超過了他曾經見過的西洋人的最大的大夾板船。各種船材在工廠里堆積如山,工人們忙個不停,日夜趕工。
水兵們從過年之后一直在操練,他指揮的中隊里,每艘特務挺上的水兵都減少了一半,缺額由剛剛從新兵隊里出來的新兵補充。顯然,調出去的水兵是為了新得艦船做人員準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