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化聽得很是自習,不時的還要提出幾個問題。這個時候趙引弓覺得孫元化更類似一個工程技術人員而不是大明的官僚。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他發覺孫元化雖然對澳洲人的“部伍整齊”、“敢戰”很有印象,但是最感興趣的還是在“澳洲火器”上,不由得在內心大搖其頭:顯然,孫的思維模式依然是“洋務派”的思路,注重的是“器”。
不管是徐光啟還是孫元化,盡管他們在引入西式武器和科技上頗為盡心,對當時已經初具雛形的歐洲近代軍事理論和軍事制度卻涉足極少。趙引弓記得孫元化在西洋軍事方面除了火器最有興趣的是歐洲式的堡壘。還自己親自設計了一些“糅合中外”的防御工事。
“……想不到先生對火器亦有如此之深的造詣。”孫元化對他大為贊嘆。向聽差吩咐:“請趙老爺升炕!”
這是禮數又升級的表現了。巡撫大人請一位秀才公升炕對坐,這是莫大的榮譽了。即使是趙引弓也有受寵若驚之感。心中不免大為得意,對應付孫巡撫也更有把握了。
等聽差將蓋碗茶移到炕幾上,趙引弓道謝坐下。
孫元化這才徐徐說道:“趙老爺對澳洲人見解如此之深,恐怕不是做做買賣這么簡單吧?”
趙引弓一愣,趕緊起身拱手道:“大人燭照萬里!學生和澳洲人的買賣做得的確很深。”
所謂做得很深,意思是和澳洲人還做過違禁品的買賣,這在當時的海貿中是不足為奇的。
“坐,坐,”孫元化舉手往下按道,“比之于高公如何呢?”
趙引弓想他連高舉都知道,當下做出一副又驚又敬的表情,道:“學生豈敢與高公比肩。”
孫元化微微一笑,問道:“先生千里迢迢,從杭州的溫柔鄉里到得此地,所為何來呢?”
趙引弓知道必有這一問,當下小心翼翼道:“學生雖然進過學,卻是科場蹉跎,唯有操先人舊業,習管仲陶朱之術了。”
登州一帶是御虜前沿,不僅每年要在此地啟運數以百萬計的糧食、軍需和餉銀,就是本地的駐軍消耗亦是一個可觀的數字,作為一個商人想在這里參合一腳不足為奇,也很能解釋得通。
孫元化道:“此地軍需買賣雖多,風險亦大。”因為是“教友”同道的關系,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登萊一帶一直是對遼東軍事的后勤重地。滿地都是商業機會,但是前往遼東有風波之險,每年都要漂沒許多船只貨物;海上雖沒有后金的水軍,但是大明的水師也不是善男信女,暗中殺掠商船的事情時有發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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