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開地到底是跟著主人在京師里混過十來年的人,替主人跑腿辦事的經歷很多,仆役之間的口耳相傳,也知道不少營私舞弊的道道。
“這伙太監,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坑我幾萬兩銀子不辦事,這邊的紅利不還得一文不少的給他?咱爺們在這里可是委曲求全呢。”
他想了想說道:“老爺是不是有些過慮了。您和楊公公的關系不是尋常的關系――光他存到您莊子上的銀子就有多少?再者他還在莊上吃著股。坑了您,他有什么好處?再者說了,他去求王德化辦事,一樣是是給王德化送銀子,王德化還要見他的情面呢。這種能賺外路銀子的事情,楊公公還求之不得呢。不然他靠什么巴結上面?”
“說得是!”冷凝云以手扶額,烏開地說得有些道理,“不過我還是擔心……”
冷凝云過去在金融行業混過一個階段,見慣了京城腳下一批拉大旗扯虎皮買空賣空的掮客,愣事不辦就能忽悠到外地來的凱子幾十萬上百萬的。
“老爺說得也是。”烏開地說道,“我這就出去打聽打聽。給您弄個實在的消息回來。”
烏開地每天的一項重要日程就是出門去買邸抄,然后去各家有關系來往的官宦和大字號門前轉一換,和門房聊聊天,聽聽新聞。冷凝云搜集的很多京師情報其實就是這么來得。
“還有關于登州兵變的消息,要多多打聽消息。”他叮囑道。
“是,我明白。”
烏開地去打聽消息的時候,冷凝云挪動著酸麻的腿從火炕上下來,他揉了揉自己的腿腳,滿心不爽的走到加了密碼鎖的一扇暗門前。
打開暗門,里面是一個四面沒有窗戶的房間――本地的“安全屋”。安全屋的面積不小――并非一間小小的屋子,按照中國傳統的建筑法式的話,這是一間開面三間的屋子。沿著墻壁樹著一排排的紫檀木的大柜子。當中是一張很大的畫案。有幾把椅子,還矗立著若干面黑板。
冷凝云點亮了桌子上的汽燈,整個屋子里頓時大放光明。
這里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助手烏開地和他的生活秘書兼任報務員能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