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卻偷偷將內院的殘羹剩飯帶出來給她,這才讓她們母女茍延殘喘熬到被張興教帶給吳首長的那一天。
在農莊重逢之后,兩人一直住在一起,一開始農場草創,上到元老,下到剛剛招募收容來得農工,個個都要出工勞力,她又帶著個孩子,忙不過來的時候全靠初晴幫忙。那怕是她和吳老爺正式成婚之后,對待她們母子依然是過去那樣熱絡。這點讓見多了世態炎涼的李默常常感慨不已。
自己當初被當家的送到瓊州,托付茍家莊茍老爺的時候那是多風光。一去就專門修了一座小院子,還專門留下自家的一個兄弟照看。家里是全套的新家什。茍家老爺雖然沒有露面,但是老婆小妾都來噓寒問暖,時不時的還來陪著打牌說話解悶,臨高的天氣熱,李荃胃口不好,她關照小廚房變著法子換花樣制備各種清淡小菜。每隔三四個月就會有人送來銀子,還關照看護她的人在當地買了田地耕種用來偽裝身份。當時她真覺得自己的男人是天下最好的海上男兒。
沒想到不上半年,當家的死在海上,手下的弟兄風云流散,茍家兄弟吞沒了當家的寄存的貨物,翻臉就不認人了。照看她的兄弟突然得急病死之后,更是直接霸去了她的田地房舍。接著又被茍家的家丁頭目霸占,糟蹋夠了又趕將出去――還揚言不許其他男人碰她,幾乎將她和女兒活活餓死。要不是初晴當初仗義援手,哪里還能過上現在這樣“像個人”的日子,又能重回到廣州。
廣州這個地方,是她魂牽夢繞所在――她的父母都是本地的土著,雖然她未曾記事就隨著父母遷到了澳門,做了李絲雅家的奴仆。但是在她的孩提時期,還是經常有時跟隨為主人辦事的父母,有時伴隨著尚在牙牙學語的小姐到廣州來――李絲雅的母親就是出身在廣州。
李默有時候也會想念妹妹,然而即使是當初最困苦,幾乎就要淪為餓殍的時候她也沒想過設法回澳門去――她即不愿意丟人現眼也不愿意面對當初自己私奔之后父母為此先后離世的悲慘往事。
但是廣州這個地方,留給她的全是美好的回憶,現在有些空閑,她心中不由得有些躍躍欲試,希望能到打小走過的街道去走一走,買些曾經熟稔的食物嘗一嘗。
但是想到臨來廣州前政治保衛總局的人向他們宣布的紀律:第一條就不是不許單身上街,年輕女子尤其不許單身上街――古代城市的坑蒙拐騙多得驚人,誘拐婦女兒童是一門很大的產業。過去的寡婦女子,家中若無男人,便會遭人謀算。往往不是被雇來得浮浪子弟誘拐就是干脆在上街的時候被人直接綁走。
再說這廣州城里雖然澳洲人的名頭顯赫,但是保不定有什么人暗中窺覬。因而政治保衛局規定凡是要上街辦事,第一要登記,第二必須由鏢局的護衛陪同。
這么麻煩的手續,讓李默打消了上街的念頭――反正在廣州的日子還多,總會有機會的。
時裊仁在香港休息了二天,香港造船廠集中人力物力把章魚號又修飾了一番,時部長才風風光光的坐著章魚號往廣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