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人所授,不過是格物之學――匠役所用之雕蟲小技爾,如何能與治國之術相提并論?”王賜不以為然,這屠龍之技的評價也太高看了,難道造個船也能算什么“學”么?那豈不是一幫子工匠都能稱“師”了?
王賜急吼吼的否定,是因為他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聽明白,這讓他產生了極大的挫敗感――這種挫敗感從和澳洲人接觸的第一天開始就產生了。現在聽聞劉進士又用這個詞匯來形容澳洲人的學問,他簡直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了。
這邊的爭論還沒有展開,董元老已經滿面笑容的過來招呼他們了。按照考察團的要求,他們還希望在這里和學生們同吃同住幾天,充分體會下芳草地教育園的特色,因而董元老已經按照這個要求為他們準備了宿舍。
“諸位先生一路風塵仆仆,還是先到宿舍安頓休息一下,中午的時候我再為諸位接風洗塵。”
考察團的諸位,大多是四體不勤,家中有人伺候慣得了,這么一早上奔波,加上端坐著聽自己聽不懂的課,已經有些倦乏了,一聽有地方可以稍事休息,紛紛表示贊同。
董亦直帶著考察團來到了宿舍區,芳草地的大多數學生都是住讀,因而宿舍區規模很大。上下兩層的“長屋”形的宿舍樓,可住三十人的大房間,都使得這里更近乎于兵營而不是學校的宿舍。考察團一行人算是客人,自然不便住這樣的房子,便安排在單身教職工宿舍里。
教職工宿舍和學生宿舍的建筑外形類似,只是每間宿舍只住四人――這在臨高堪稱是極好的待遇了。這主要還是考慮到歸化民教職工的工作強度極大:不但腦力勞動還有體力勞動,每人每天至少十二個小時的講課、行政工作和學習進修,下班后還要批改作業,備課,因而必須有良好的睡眠生活條件。
分配給考察團的也就是這樣的宿舍,只不過是二人一間算是有優待。黃二少爺便和王教諭合住一間――他覺得這考察團里,也就王教諭和他還算志趣相投。
“這屋子倒還潔凈。”王教諭邊打量著宿舍邊說道。其實這間鋪著木地板的宿舍比他在學宮里住得房子干凈一百倍都不止。一開始甚至都讓他有踩不下腳的感覺――學宮里的房子,全是有百年歷史的方磚鋪地――不管門斗多賣力,那是永遠也掃不干凈的。更別說漏水的屋瓦,開裂的梁柱,外加到處肆虐的蜘蛛和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