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莊專門有冰窖,不但存冰,還儲存大量的新鮮水果蔬菜和肉類。鳳凰山莊的新鮮荔枝在杭州的縉紳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雖然價格貴到離譜,還要限購,要買得話仍舊得預訂才行。
賓客們一邊口啖荔枝,一邊品嘗美酒佳肴,一個個醺醺然。蔡實見諸位老爺的興致已經上來了,趕緊下去招呼歌伎上來伺候。
明末演劇之風極盛,凡縉紳豪富自家多蓄養戲班,但是趙引弓嫌棄養戲班開銷太大――光制備“行頭”和請教習就是很大的開銷,給元老院知道了不免又是一場風波。當初雷州站的幾個人多弄了幾個丫鬟就被喊打喊殺的。
但是自己不蓄戲班,和縉紳們打起交道就有些不便。“澳洲玩意”在娛樂方面還比較弱。趙引弓便蓄養了一隊樂伎。
這些樂伎全是從從賣身的難民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每人各練一種傳統樂器。這件事元老院倒是不反對,畢竟有培養傳統音樂人才這個借口,為某些對喜歡“發傳統之幽情”的元老來說更是吸引力十足。女仆培訓班也有意把樂器列入女仆培訓課程中去。
趙引弓也有意討好辦公廳,不惜工本在延請行院里的名師傳授,如今雖然技藝還嫌稚嫩,但是聽曲的老爺們不過以此為消遣――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見一個青衣仆婦,領著六個女孩子過來,一起給席上行禮。都是梳著雙鬟的少女,小可十三四五,大可十六七,都穿的一色天青碧羅緊袖衫,淡紅比甲,端得是清秀脫俗,每個人手中各持一樣樂器,在席前盈盈屈膝,姿態曼妙,任幾位老爺如何見多識廣,也不免表情為之一動。
“這福禮倒是與眾不同,是趙兄的家禮么?”文懷大樂。
“這是廣里的新俗。”趙引弓含笑道,忽然眉頭一皺,問道:“怎么,只帶了六個人過來?”
仆婦似乎有些不安,低頭回稟道:“回老爺的話,西華姑娘說她們這些日子為了練曲子脫了太多的課,怕耽誤了功課,所以就留下了。”
趙引弓面露不快之色,慢慢的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盯著仆婦道:“她這么說?”
仆婦在他的眼光下已然有些站不住了,勉強支撐著沒有跪下去,顫聲道:“奴婢不敢撒謊。”
趙引弓沉默片刻道:“下去罷。”
仆婦忙不迭的退了下去,宴席側面的樹下原已放下了十二只圓凳,如今只坐了一半人,顯得有些空落落的,吳芝香感到趙引弓的面子有些落不下,忙道:“還是先聽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