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華不是一般人,是趙引弓身邊最得寵的幾個婢仆,”茍承絢很是興奮,“平日里獨擋一面不說,還能出入趙引弓的內書房,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把她拉過來,對我們的行動大有裨益。”
雖然他們在幾天前制定的計劃已經開始,目前還算順利,但是在最關鍵的一些地方依然資料不足。鳳凰山莊經過幾次經營,已經成為一個占地很大的莊園,從江邊到山上,鳳凰山莊的房舍有幾十處。那些地方才是山莊的要害,趙引弓平日里在哪里休憩、辦公,山莊內的文件、金銀存放何處,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不解之謎。
他們在山莊里有好幾個內線,但是這些人都是普通的奴仆或者難民工人,接觸不到核心,只能看到聽到一些表面的事情。
茍承絢也好,郝元也好,茍承絢的主子也好,都秉承打蛇打七寸的想法。這次煞費苦心的經營,如果不能給予趙引弓一伙致命的打擊,使得其一蹶不振,那么以他們的實力,遲早是要卷土重來的。
根據目前在山莊里的內線報告,他們已經知道山莊內有規模不小的家丁隊伍,那么弄清楚家丁的平日里在哪些地方巡邏、布防就成為這次行動的必須情報了。如果貿貿然發動人馬去沖擊山莊,不知底細的亂沖一氣,給山莊的家丁直接打出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郝元的態度要冷靜的多,問道:“不會是苦肉計么?”
茍承絢似乎早料到他有這么一問:“我詳細問過內線了。這件事有前因后果,絕不是一時間突然而起的事件。”
說著他把從內線那里得到的消息:西華平日里專注于教書,不愿意學生去做雜活;繅絲廠內環境惡劣,山莊內原本就有種種議論的事情一一向郝元訴說。
“西華這小娘子原本是秀才的女兒,讀書識字,據說還能作詩。長相又合趙禿的意。很受寵愛。持寵而驕已經不是一天二天了。隱隱約約有趙禿身邊第一人的意思。趙禿不讓她當貼身侍婢,反而選了個又黑又丑的奉華,本也有要壓制她的意思。”
郝元依然保持著沉默,繼續聽著茍承絢的絮叨。
茍承絢愈發起勁:
“……若是平白無故的發作她,不要說兄臺,就是小弟都要覺得奇怪了。不過這么連起來一想,此事至少有七八分真。”
郝元點頭道:“茍兄說得有理。”
只說“有理”,不說“對”,茍承絢何等聰明之人,知道他有保留。還想繼續再說。郝元忽然問道:“剛才說道,西華是為絲場的女工請命才觸怒趙引弓的?”
“不錯!”茍承絢連連點頭,“據說內線說,這絲場里真如人間地獄一般,一般人進去做,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出來喘息休息。若是體弱的,進去一刻鐘就會昏死在里面。前些日子還好,這些天天氣熱了,每天都要昏過去好幾個人,抬出來用藥救治。每日要做六個時辰,連初一十五都不得休息。女工們都說吃不消,只是看著工錢高的份才咬牙在里面做的。”
“趙引弓平日里對奴仆和女工們怎么樣?”
“這倒沒得說,比一般的世家大戶都要好些。不過管束也嚴!”茍承絢說,“內線說:山莊里對奴仆是錢糧給得多,板子也打得狠。山莊里是凡事樣樣有規矩,犯了規矩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