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還不是他最受打擊的事情――盡管他沒有參與對山莊的攻擊,但是山莊外發生的一切他很快就知道了。精心籌備好幾個月的行動,輕而易舉的就被幾次射擊化解。這些髡賊果然和師父說得一樣擁有最強大的力量。
因而接下來他一點也不敢懈怠,按照師父當年教他的法子,立刻在城區潛伏下來,用信使和交通站和其他人保持著聯系。
雖然他身邊一個手下人都沒有,但是杭州城里城外的一舉一動,組織的情況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郝元不敢遠避外走,他的組織拉起了不過二年多,雖然有了一批心腹骨干,但是組織尚不嚴密,一旦自己離開杭州,就無法切實的掌握整個組織,時間一長就會有潰散變質的可能。
他選擇在西湖上的畫舫里潛伏是經過精心考慮的,畫舫游船向來是官府不過問的地方,只要給夠錢財,娼家的嘴足夠緊。西湖是在杭州城外,不管是聯絡組織,獲得情報還是萬一危急時候逃走都很方便。
可是,這么躲下去,如何才能開辟下一步的行動呢?
和石翁的合作已經結束,曹光九斃命,北京來得三個鏢師也滅了口,關系算是干凈利落的被掐斷了。但是趙引弓現在的反撲也十分強烈,大有不把他消滅就不收手的意思――莫非對方已經嗅出了什么味道?
最近賈樂又被捕――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最近組織里已經有不少人被暗殺被綁架,但大多數是基層人員,無礙大局。賈樂是第一個比較要緊的人物。
但是賈樂的被捕對他和對整個組織來說都沒有什么威脅,她不知道多少組織的秘密,也不知道郝元和其他首腦的藏身地點。
然而他對賈樂十分的惋惜――她很聰穎,又是他親自教導的。在心里,他已經把她作為自己的徒弟。
賈樂被捕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一度起過要設法營救她的念頭,然而他想起師父曾經說過:一旦這些“澳洲人”知道了他的存在,會毫不留情的動用一切手段來消滅他。
“這個時候生存下來才是最要緊的。只有活著,你才有機會教育更多的人。要隱忍。”
退一步說,眼下他也沒有能力去營救賈樂。他唯一能做得,只是靜候機會。
他寫完給李大李二等人的信件,將信件密封好,等明日小丁媽出去采買的時候再送出去。寫信久了,不免有些疲憊,便站起身來,往外艙而去。
外艙是作為貴客起居之用,地方不大,布置卻很精美。中間是一只小方桌,媚顏兒正坐在桌邊,專心致志的剝著蓮子。
因為船上并不宴飲,夏天又實在炎熱,所以她往日里的繁復的行頭都沒有穿戴,只穿著湖色的裙子,外面罩著一件麻紗的比甲,一頭烏發只松松的結了一個髻,插著一支珠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