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奧爾少婦輕聲細語地說了幾句話,換來阿爾方索再度哈哈大笑:“猜錯啦,夫人。告訴你,那尊瓷壇看似奇形怪狀,可是太太小姐坐在上邊都會十分舒服,男人們站在前邊也會非常自在。”面對女客們混合著嗔怪與好奇的目光,阿爾方索捻著髭須,似乎在為充當一個天大奇聞的解密者而得意萬分。
“而且不用擔心臟污。范拿諾華殿下出恭完畢,他只消拉動一件機器的把手,那臺機器就會噴出清水,轉眼間把一切穢物都沖進下水道里,把瓷壇恭桶沖洗得潔凈如新,比內華達山上的雪還要潔白。所以他的盥洗室里永遠干凈,清新。現在,薩那夫里亞先生,您覺得用瓷器作為恭桶這件事這么樣?是范拿諾華殿下的日子過得太奢侈,還是中國瓷器如今已經并非那么高貴了?”
“伯爵不太看重瓷器,”安德拉德說,“有一回為了驗證射擊術,他拿出整套中國瓷餐具作為槍靶。在25瓦拉的距離上,用手槍把那些漂亮極了的黃油碟、調味盤和湯盤一一打成碎片。要是我進行同樣的射擊練習,我承認要不了幾次就得破產了。”
薩那夫里亞喝多了酒,臉漲得通紅,他以為找到一根挽回顏面的稻草,便大聲咆哮起來:“胡說八道,完全是謊言!任何一個人,用任何手槍,絕不可能25瓦拉的射程上擊中一只碟子。只有最無恥的騙子才會如此荒誕的自賣自夸。我相信即使只有25瓦拉的一半距離,他也射不中什么,哪怕目標是一張餐桌。”
“嘿,當心哪,薩那夫里亞先生,您這是在中傷一位貴族的名譽,也許是兩位。”
殖民地頭號富商完全沒把警告當作回事,在整場晚會積攢的怨憤同酒氣一起噴發出來:“意大利的貴族頭銜只值100個杜卡特!而一張偽造的世家族譜還要不了這么多錢。”
“這倒不假,”總督秘書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尖刻議論:“我在那不勒斯待過好一陣子。當離開那里時,我的會客名單上已經記錄了119位親王,156名公爵、173個侯爵,至于伯爵則不下三百個。一個熱那亞的掮客,或者威尼斯的賭棍,用從牌桌上贏得的錢在梅佐焦諾買一塊貧瘠的土地,那他就為自己掙到一個爵位了。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值得大加吹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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