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臉上掛著冷笑,一步一步的朝著院落中央的眾人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已經土埋到脖子的老頭們,都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秦家嫡長子的影子。
“聽李長歌說起你的過往,感覺你挺尿性啊?不會是吹出來的吧?”
趙御旁若無人的走到田子厚的身邊,神色調侃的看著癱軟在椅子上的田子厚說道。
一邊說,一邊抬手將手中長匣交給一旁全神戒備的魁一。
魁一接過長匣站在一旁,趙御右手輕輕的摁在田子厚的肩頭。
片刻之后,趙御輕輕松口氣。
剛剛進來看到田子厚的時候,其實趙御的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上。
他怕……
怕自己來晚一步!
可是現在看來,僅僅是身體有些麻痹而已,沒有大礙的。
掌心當中,一股冷冽的氣息順著趙御的手掌竄入田子厚的肩頭。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原本癱軟在椅子上的田子厚,逐漸的挺直了身板。
“誰讓你來的?!”
田子厚剛剛恢復了一些氣力,立刻對著眼前的趙御怒目而視。
“我不是讓你帶著東西去找大和尚的嗎?那禿驢沒收菩提念珠?你特么的來這里干什么?!”
田子厚越說越激動,甚至于直接站起身揪住了趙御的衣領。
而趙御看向面目猙獰的田子厚,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我不來,你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趙御輕輕的將田子厚揪住自己衣領的手掰開,笑著輕聲說道。
剛剛能量入體的那一瞬間,趙御將田子厚的一生都看了個遍。
在這個老家伙的前三十年中,自己不止一次的看到了那個自己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商販的父親。
而趙御也知道了,田子厚三十年前離開京都,一半是因為兒子的夭折,而另一半,則是因為趙御那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
這一刻,趙御多少有些明白了。
甲子太歲出現在自己的手中,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
不過趙御也看的明白,或許一開始田子厚是因為和父親之間不為人知的約定,但是后來,這老家伙卻是對自己相當的上心了。
尤其是這一次,兩分是因為故人所托,而八分,則是這老家伙真的為自己考慮了。
甲子神目,上觀碧落,下達九幽,中間可查人間百事。
田子厚是出于私心,還是真的對他,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趙御雖然執拗,但是心中卻沒有那么多歪歪繞。
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這么多年,田子厚對自己咋樣,他心里是一清二楚。
所以,所謂的被擺布和欺騙,對趙御來說倒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管之前發生過什么,這個老頭都答應過他,要攢錢給他娶媳婦的,而且他也答應過這老家伙,要給他老人家披麻戴孝的。
一諾千金!
田子厚為了這句話,在唐安大學一呆就是三十年,同樣,趙御也為了這句話,單刀闖入了這大佬眼中都諱莫如深的納蘭王府!
這就是他們這一對師徒的相似之處!
“呵呵,收尸?”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推搡田子厚的那個男人站了出來,冷笑一聲說道:“這個我倒是可以代勞!”
男人的意思很明顯,今天他們兩個誰也走出不這納蘭王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