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牧青和元蘇都不是多話之人,因此一路默默無語,好在兩人都不認為沉默是一件尷尬之事,陽牧青樂得想著自己的心事,元蘇則毫不避嫌地通過各種特異的通訊手段處理自己的“工作事務”。
當第三只黑色紙鶴在元蘇手中化成煙氣時,陽牧青突然開口了。
“這能教我嗎?”
元蘇淡淡看了陽牧青一眼,本想依照門規直接拒絕,但他一向對元蘇這個小輩很有好感,對方的眼神又如此的無辜及懇切,于是他終于沒有將“不行”二字說出口。
“這不過是雕蟲小技,學來也無多大用處。”
“哦,那沒事了。”
陽牧青天生敏感,元蘇剛才一閃而過的為難之色他全看在了眼里,死皮賴臉這種事情打死他也干不出來,雖然他很想學學這個沒用的技法,找個機會演示給慕容曌看看,他猜她一定會很有興趣。
這一趟出來,也沒給她帶什么禮物——雖然學的那幾手齋菜還算不錯。
“我教你吧,其實這個菩提子也會,我就當代勞了。”
元蘇對于陽牧青的秉性極有把握,剛才僅有的一絲猶豫也在陽牧青失望的語氣中煙消云散,門規是死的,人是活的,作為元冥山莊的新一代掌門人,改個把門規也是無傷大雅的事。
這個術法的確不難,黑色紙鶴是用事先寫好了符篆的紙張所疊,然后只需要用不太復雜的手法在黑色紙鶴的翅膀上系上通訊方的一根頭發,再凝神注入自己想要傳達的信息,配上一句不太長的咒語,就可以在瞬間將這條訊息傳達到對方的耳邊,這種術法是單向的,每只黑色紙鶴只能使用一次,在化作煙氣的那一刻,術法即成,在傳達完畢的那一刻,術法即破。
陽牧青在學成之后,便福至心靈地明白了菩提子為何從來不用,也不曾教他——嫌麻煩罷了。
“這種術法一般什么時候使用?我們有時不也通過打電話聯系嗎?”
陽牧青不是不求甚解的那種人,既然學了,便要學得透徹明白。
“當玄師正在與兇靈對壘的時候,通訊工具的信號通常會受到干擾;面對需要耗費精力來對付的對手時,也無法再分出精力來接聽電話;當玄師自己沒有意識到危險未曾求救,而我卜算出兇兆時則會主動示警,我并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找出這個人的聯系電話——這些時候,就需要一些比較傳統但比較有效的方法來解決這些問題了。”
元蘇的耐心遠不是菩提子所能比擬,條分縷析,如同一本移動的教科書。
“剛才好像沒看到你纏頭發?”
陽牧青意識到元蘇教他的方法與他方才使用的有些輕微的不同,怎么說呢,需要憑借別人身上的東西才能施行術法這種事——看起來有些低端和蠢笨。
“所有尋求元冥山莊庇護的玄師都有別的東西留在我這,所以就不需要頭發,我可以自動調取印記。你的話,一般是要借用外物才能使用,除非你聯絡自己的鬼使——不過,你們門派好像是不使用鬼使的。”
陽牧青點點頭,及時住了嘴,心想如果自己再深挖的話,可能會觸碰到一些門派禁忌。
雖然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這個圈里的人,但他對于自己是烏衣門弟子這件事并不打算否認,畢竟菩提子雖然奇葩了點,但多少教了他一些本事,讓自己在眼中鬼魅橫行的時候,不至于太過被動和驚慌。
“你上次為什么不接菩提子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