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千面,溫婉、妖冶、恬靜、暴戾、從容、清雅、淑麗、古典、大方、娉婷、婀娜、俏麗、豐姿、妖嬈、嫣然、含情、窈窕、惠心、綽約、嬌媚,修飾不盡。
無風無月,她黑色的長發就那樣飄著,冷色的藍照在她的臉上,幽靜,冷的冤了,那雙眼睛又像是這幽靜里的點點火焰,即使灼燒起來,也不會讓梅郎驚訝。
酒葫蘆在她的藍裙旁邊,輕輕的搖晃,她也不喝酒了,只是這無風無月,她好像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忽而有風了,吹過,裙邊輕搖,黑發輕舞。
這份美,恰是嬌柔三分,俏麗三分,淑雅三分了,那另一分便在她的眼上。
梅郎不敢久看岳清雪的眼睛,無論怎么樣,都是難相對的,即使是單站著,也不會尷尬。
不不不,
像是罰站一樣,梅郎站著,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真要離開?”她本是轉身過來喝酒的,說話的時候,又像是在找他的眼睛,那個小山包有些低矮,梅郎站著,是很高的,要不是藍光阻擋,他低著頭,還真不知道該看向哪里了。
怎么會這樣呢?
會不會有點怪呢?
這個女人,又重復問了一遍自己要離開與否,其實答案早就已經明朗,去意已決,她拿什么理由來留,都是不會留的,不是掃馬窖的辛苦所致,而僅僅是,因為自己,失去了過去,失去了繼續呆在這里什么信息也無法獲取的信心。
“嗯,你們明天出發,我也一并離開的。”梅郎稍有抬頭,不見她的人,只見到她光著的腳丫,有些小巧,上面藍光熠熠,生著光輝。
“其實,你即使離開了,也不見得能夠找到你的過去,不去留在這里,哪里也不去。”她看著酒葫蘆,搖了搖,酒葫蘆里的水嘩啦嘩啦的響,她勾手上提,一飲而盡。
有晶瑩的酒水流過她的脖間,她笑著說道:“我可以把你吊到輕松的部門去,那樣你就可以不用這么辛苦了。”
“可是,在這里也是無望。”梅郎抬起頭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的眼睛,眼睛輕瞇在一起,像是在笑。
“對啊,那沒辦法的,整個洛安城都沒有你的消息,你要出這個洛安城,也是要好幾天的,現在這么亂,你沒有認得的人,也沒有關系,更不知道怎么處理其他事情,你這樣出去,勢必要被吃虧的,更別說找到所謂的過去了。”岳清雪將酒葫蘆放下,看著梅郎,梅郎又躲閃開她的眼神,看著地下。
“雖然是這樣,但是在這里,也肯定是沒用的。洛安城無望,雙馬會也勢必無望,但只要離開了,就一定能夠找到新的線索,要是遇上熟人,見了我,也是件好事。”梅郎說話,像是還沒有怎么有頭腦,一下說出話來,簡直漏洞百出,不過,岳清雪倒是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也對,如果雙馬會發布的告示都找不到,那洛安城,也勢必找不到的,還不如出去撞撞運氣,要是遇到熟人,也可以搭個順風車,要是再遇到個好的,指不定可以直接知道自己的真名呢。那就萬事大吉了,哪里還要這么多有的沒的,早知道先前救你回來,就把你丟在洛安城去了,那樣豈不是找的更快?”岳清雪一股腦的說出來的話,讓梅郎覺得她的笑,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己半斤八兩的半吊子,怎么樣都是要吃虧的,有些很難受,自己這么被動,自己的思想,會不會,太過……幼稚了?
“可是……我知道……我記掛著你們的恩情。但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一個連自己名字都沒有的人,怎么可能走的長遠呢?既然我有自己的想法,讓我離去了就是了,就像是每一個離開雙馬會的人,我這樣撿來的人,去留本就是隨意。”梅郎不繼續說了,越說越沒有底氣。
哪來的底氣呢?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自己這么……窩囊?
安子也說自己太過于靦腆,靦腆過了,就是窩囊。
窩囊,也沒什么志氣。
他現在的狀態,連正眼看雪清雪會長都做不到,可不是窩囊么?
當然,也有尊重一說,但是不見得真尊重了,看著別人眼睛說話,也是一種尊重。
但這樣子想來,還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