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說過吧,你長的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岳清雪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藍色的星點也像是扭動一樣,隨著她的動作搖晃。
“嗯……”
只是這次的面對面,不像是上次一樣讓人迷糊,又或者,更加的開朗明了。
“你現在,可一點也不像他,他生的落落大方,勇敢,好似有超乎常人的勇氣去面對一切艱難險阻,總是顧慮著其他人的感受。”說起岳清雪認識的人,岳清雪時而低頭,時而看向漆黑的遠方。
“你,肯定是不像他的,我也知道這個道理,長的像的,也是世上常有的事情,哪怕萬里挑一的長相,也不見得不會有第二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世間的奇事,就是這么奇哉怪哉。擋也擋不住。”岳清雪繼續說道:“你現在連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其實就已經說明了,在你心中,我還是有些地位的,只是這地位不知是穩的還是塌的,我叫你來這里,自然是找你喝酒,你也喝了,今天便聊到這了,你可以走了。明天你去了,要是真遇見熟人,記得說是雙馬會的功勞,要記得雙馬會的好。”
岳清雪伸了懶腰,便將手放在后背,像是踮起腳,走了一步。
“不,我本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我也自然有所不同,雖然我從來沒有問過那個人是誰,長的相似,我也有可能就是他,但是我沒問,不是我不相信您不會告訴我,而是因為,那個人一定是與你相識的,這幾天下來,如果與你相識,你不可能不來管我,怎么可能讓我一直掃馬窖呢,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過去,無論那重不重要,都是我的一部分。就算我曾經是個殺人魔,現在我所要面對的,我所認識的一切人,早就已經開始改變了我,我會欣然接受我的任何身份,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我曾經可能認識的人,為什么他們,我也應該不留余地的找到屬于自己的過去,我肯定還有父母,在某個地方等待我著我回去,我甚至還有可能有妻子,我的妻子……”
“不……你沒有妻子……”
“什么?”
梅郎話說到一半,妻子二字說出去,岳清雪便打斷了,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她的眼睛怒目睜著,字正腔圓的說出了那句話。
梅郎震驚的看著岳清雪,這個時候,他直視著她,她也憤怒的盯著他。
震驚轉為憤怒。
“你一定認識我對不對!你一定知道我的過去!不然你怎么會知道我的過去!”梅郎看著岳清雪,那種怒火從這雙溫柔的眼睛里出來,倒是有著嚇著岳清雪。
真好看,這雙眼睛,如此的溫柔,
卻只能憤怒的看著自己。
“不,只是長的像而已。”岳清雪向前一步。
“你怎么會知道我沒有妻子?”他像前一步,跟了過去。
“你就是沒有妻子,有什么疑問么?不和你現在一樣么?”岳清雪的唇像緊閉著,說出來的話也是咬著的,不像一整句話。
“為什么?明明你知道我是誰,卻一直不愿意告訴我?我如此的迷茫,甚至想要離開,如果你是我相識的人,告訴我又何妨呢?”梅郎的語氣有些哀求,不像是帶著哭腔,像是帶著憤怒,一萬枝箭迸發出來,不留半點余地。
岳清雪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睜開,不說話,也不再看他,像是在懊悔,又像是沉靜中的爆發。
爆裂無聲。
“就算我們以前是仇人,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絕不會以怨報德,千刀萬剮,也隨著你去了,但是,我在這里沒有姓名的活下去,何嘗不受著煎熬。”梅郎緊緊的握著拳頭。
這個女人,這個雙馬會的會長,像是憤怒的說著,自己沒有妻子這樣的話,千真萬確的,她是知道自己真是身份的。
到底為什么要隱瞞,為什么又要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的暴露?
這種完全矛盾的行為,怎么讓人清醒?怎么不讓人氣憤?
認識的人也好,不認識的人也罷,這樣子的隱瞞游戲,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