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廂房中,身形單薄,眉目間卻染著幾分乖戾的男子歪坐在軟塌上,身體后傾,一條腿微微曲起,另一條隨意的架在上面。
豪放的二郎腿,還有股不修邊幅的痞氣。
偏偏就是這樣玩世不恭的隨意,不甚明顯的恣意張揚。
讓花月瑤怎么都移不開目光,她斟了杯茶遞給男子,她記得他從來不喝酒的,“溫庭說有新曲。”
男子未應她的話,而是將一張紙遞給她,上面的字和符號一如他給人的印象,恣意張揚,狂放不羈,卻又賞心悅目,比那些書法大師的字帖還好看。
“照舊,三七分成,你七我三,錢你直接給溫庭。”
與他渾身裹著的冷不一樣,他的嗓音攜著幾分溫潤,許是太久沒聽到他的聲音,花月瑤有片刻恍惚。
半晌才道,“好。”
接著又問,“陸爺缺錢了?”如果不是缺錢他是不會作曲的,一如之前的《暗香疏影》和《昔年妝》。
“嗯。欠了一筆債,要還。”
像是隨口問起一般,男子瞇著雙眼,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玉如意一般多少銀子?那玉好像是玻璃種的。”
“陸爺要買玉如意?”
男子笑笑,“買不起,問問。”話罷他拍拍膝蓋起了身,又是像之前那樣,茶都未喝一口便要走。
花月瑤隨著他的動作身體倏然前傾,似要拉住他,最終還是收回了緊緊攥著新曲譜的手。涂著蔻丹的指甲映襯著白紙黑字,徒然添了幾分凄楚,她臉上的笑意卻不減。
“新曲公演那日陸爺會來聽嗎?”
男子腳步一滯,“來吧。”
“那我等陸爺來。”花月瑤目送男子離開廂房,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都未收回目光。站在她身后看著這一切的蘇懿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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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四合院中,余幼容換上泛白的粗布薄襖,正想著在回去前要再抓些草藥,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從未有人來過的地方突然響起敲門聲,還是在這樣北風呼呼的午夜。
匪夷所思。
一陣沉默后,門外傳來一道聲音,隱約有幾分熟悉,“是我。”
認出是誰后余幼容上前開了門。雪色月光下,蕭允繹那張比雪色月光更絕色的臉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眼前。
余幼容暗自感慨,這人要是個女子,妥妥的一枚紅顏禍水。
她心下正不解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這兒時,某禍水一言不發側身擦著她的肩膀進了房中。
蕭允繹瞥了眼床上尚未收起的男裝,而后當做什么都沒看到,“我來是想問你,傷口上的線需不需要處理。”他轉過身看向跟進來的余幼容,神情坦坦蕩蕩。
“要處理的,但還要再等七日左右。”
余幼容一邊去拿藥箱一邊朝床的位置揚了揚下巴,“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的傷口恢復的如何。”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蕭允繹對余幼容還算信任,他扯開胸口的衣服坐在床上,模樣乖巧的像個孩童。
余幼容在藥箱里翻了一會兒,原本落在酒精瓶上的手緩緩移到了一旁的小黑瓶上,那里面是類似于碘伏的藥水,與酒精相比引起的刺激疼痛較輕微。
看在他幫了她的份上,她就對他好一點吧!
沒有體溫計,余幼容像上次那樣用手背探了下男子的額頭,只不過上次他睡著了,這次醒著。
蕭允繹微微抬頭看著她微涼的指尖擦過自己的額頭離開。喉結上下翻滾了下,再看向女子的目光晦澀不明。
擔心泄露行蹤,那日天亮后蕭允繹便派人調查了余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