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繹最終沒能跟余幼容說一聲抱歉,他被她關在了那間簡陋的臥室外。
落了一鼻子的灰。
直到確定門外的人走了,余幼容才換了男裝去府衙找傅文啟。因為秦思柔的案子一大半的捕快都在外奔波,偌大的府衙顯得冷冷清清的。
余幼容找到傅文啟時,傅文啟剛去牢房中看完溫庭。
見到余幼容過來臉上的神情先喜了一下,很快又暗了下去,“陸爺來啦。我剛從溫庭那里回來。”
知道余幼容肯定會問溫庭的事,他索性主動匯報,“我已派人將他的書和衣物都送進去,書桌和紙墨筆硯也都備了。還有每日的餐食也是另派人做的,請陸爺放心。”
傅文啟辦事,余幼容還算是放心的。
她點點頭,說起了案子的事,“百草堂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哎。”
還未回答傅文啟便長長嘆了口氣,臉色也比剛才更暗了一些,“百草堂的老板一直沒回來,我已經派人去他老家尋他,最快也要兩日后才有消息。”
“初月為何會去世?”
“初家那邊我讓云琛去了一趟。”畢竟是書香世家,在河間府也有些聲望,直接讓捕快上門怕傳出些不好的話,“初家小姐是因病去世,說是風寒癥一直不見好,拖成了大病。”
“什么大病?”
知道她肯定會問到底,傅文啟也早就派人查了。
“找過給初家小姐治病的大夫。據他所說,那初家小姐身子本就弱,這次染上風寒高燒不退,藥石罔效。至于是什么大病,他也說不清楚。開的方子我讓他又寫了一份,你瞧瞧。”
傅文啟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折好的藥方遞給余幼容。
余幼容打開掃了兩眼,以金銀花,板藍根為主,都是一些清熱解毒的草藥,看不出太大問題。
“謝捕頭帶著哮天找了兩日,什么線索都沒有。”說到這兒傅文啟又嘆了口氣,“秦家那邊沒有明面上施壓,但關了不少店鋪。”
關閉店鋪事小,影響了不少人的生計才是真,這些人鬧起來可比秦家人直接來府衙鬧還要麻煩。
是以傅文啟一籌莫展。
“謝捕頭那邊,以古宅為中心一個時辰路程以內的范圍,讓他帶著嘯天反復搜,其他地方不用管。”
幾乎不停頓的,余幼容繼續說,“除了被圈的兩名嫌疑人,其他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提到嫌疑人這件事傅文啟特地解釋了一下。
“派出去的捕快不知道陸爺跟余家表小姐有聯系,陸爺放心,我會交待好他們,不會給陸爺添麻煩。”
解釋清楚傅文啟才回答余幼容的問題。
“秦二小姐接觸的都是河間府大戶人家的子女,即便是不在家,家里的仆人也定不會供出來。更何況,那個時間大家都在休息,就連守門的都在打瞌睡,很難作證。”
余幼容眉眼低垂,抱臂靠在書桌邊,一邊聽一邊分析。
“兇手的身高在七尺八寸到八尺之間,是名男子。”這一點前兩日她就已經同傅文啟提起過。
“從尸體和現場來看,兇手心理素質極好,殺人,剖腹,取器臟,拋尸,處理的很干凈。身體素質也不錯,不止手法干脆利落。那晚暴雪,他卻絲毫未受到影響,甚至負重奔波了大半夜都未染上風寒。”
說到這兒余幼容抬眸看了傅文啟一眼,沒太大情緒,甚至眼神光都沒聚焦在他身上。
又說,“雖然殺了人但兇手的涵養很好,死者雖被剖腹但衣物卻穿戴整齊,甚至連發髻都沒怎么亂,也沒有被侵犯過。”
最后余幼容問傅文啟,“不要帶有私人情緒,傅大人再看這份接觸者名單,覺得誰最有嫌疑?”
她說著將那三張紙的最后一張放到書桌上,纖細瑩白的手指在紙上輕輕叩了叩。
傅文啟先是將紙上的女子全部去掉,又將男子中身高不符合者去掉,最后將一些或嬌生慣養的或平時就極不穩重的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