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了看初月,眸光晃動了下,“我不認識初月,但猜測她應該是位心善的姑娘。”
不等余幼容說完,宋慕寒便打斷了她的話,“沒錯,月兒很善良,所以從未懷疑過身邊人的居心,什么手帕交?不過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罷了。”
“你喜歡初月?”
似被余幼容的話問住了,宋慕寒神情有些恍惚,許久才應道,“是,我心悅她。”
誰知下一刻他便聽到余幼容又說,“你只是喜歡她,但并不愛她。所以才會盜走她的遺體,傷害她的遺體,也沒有為她的父母考慮過。”
“我——”
宋慕寒啞口無言,眼里的惱怒更甚,“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操心,倒是你。”宋慕寒冷笑兩聲,“好一個目不識丁的鄉下表小姐,你隱瞞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何居心?”
“我的事——似乎也輪不到你操心。”
兩人互視片刻,很快宋慕寒便落了下風,他滿眼不甘心,“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沒有懷疑你。”這句話余幼容倒沒騙宋慕寒,“你跟余泠昔要了溫庭那幅字,又掛到了初月的閨房,用不著我來懷疑你,你便自己全都招了。”
“原來是那幅字。”
提到那幅《九歌·山鬼》宋慕寒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余幼容并沒有錯過,卻也沒有多問。
“你又是什么時候知道是秦思柔害死了初月?”
此時此刻宋慕寒覺得已經沒有跟余幼容隱瞞的必要,索性全都告訴了她,“初月的病一直不見好,我便就懷疑了。”
他往前走幾步,坐到了冰床旁。
“起初我是懷疑大夫醫術不精,特地去查過那名大夫也查過他開的方子,連藥材都檢查過。”
說到這里,宋慕寒眼中又泛起一絲恨意,“誰知藥是到了之歡手里才被換了。初月與之歡主仆情誼深厚,我從未懷疑到之歡身上,直到有一次我發現她鬼鬼祟祟的倒藥渣。”
原來是這樣,想必宋慕寒知曉真相的時候初月已經回天乏術了。
雖然故事很悲傷,但余幼容做不到去同情他,只是未曾想到這位小侯爺竟是位多情之人。
“既然人贓并獲,你當時就應該報案。”
“報案?”宋慕寒看向身旁的初月,眼中的情緒極為復雜,“就算是殺了他們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余幼容并不想回應他這句話,“所以你是因為初月被你剖腹拿掉了五臟六腑,才會用同樣的方法對付秦思柔?”
“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問我?”
猜到是一回事,從犯人口中得到確認又是另一回事,可惜沒有錄音筆。有個護孫子心切的宣平老侯爺在,余幼容總覺得不太踏實。
“既然你不想跟我說,去府衙跟傅大人說也是一樣的。”估摸外面的天早就黑了,傅文啟他們該著急了。
余幼容正欲上前鉗制住宋慕寒將他帶回去。
誰知宋慕寒突然用左手取出放在右邊袖中的發簪迅速朝她刺來,但因為不擅長用左手,動作再快看在余幼容眼中也慢的很。
她伸手奪過那只發簪,正想著這兇器得來全不費工夫,面前的宋慕寒突然推了她一把。
“去死吧!”
余幼容往后退了一步,剛穩住身體,腳下突然傳來“咔嚓”一聲。
她低頭望去,竟發現腳下的冰面迅速斷裂,不等她縱身躍到地面上,身體便沉入了冰湖中。
余幼容怕水。
三年前從懸崖上跌入寒潭的后遺癥,哪怕是在夢中落水她都能嚇得驚醒,此刻更是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宋慕寒獰笑的臉離自己越來越遠。
四面八方的寒氣瞬間全都涌了過來,她好像又聽到了余念安的聲音,她聲嘶力竭的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