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對余幼容有了心理陰影,小十一高高興興的端著豬肝湯走進來,視線剛接觸到余幼容臉上的笑容瞬間便散了。
他畏手畏腳的避開她走到了蕭允繹的床前,將豬肝湯遞過去,“七哥,喝湯。”
不等余幼容提醒現在的蕭允繹只能吃些流質食物,床上的人便先一步說道,“這是給她喝的,你端去給她。”
“……”
小十一端碗的姿勢一頓,不情不愿的朝余幼容看了一眼,他剛想說這湯是給七哥熬的,又想起先前余幼容抽自己血的畫面,最終還是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他離得遠遠的,又將湯遞到余幼容面前,“嗯”了一聲。
余幼容本想說不用,想起蕭允繹在河間府對她的一日三餐有多執著后,最終什么話都沒說。
將小十一手中那碗豬肝湯接過來后一勺一勺的舀著,在蕭允繹的監視下費了好半天功夫才吃完,吃完后床上無比虛弱的人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余幼容將空碗放到桌上,走到床邊問了句,“哪里不舒服嗎?”剛問完便看到床上的人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見余幼容沒接過去,蕭允繹低著聲音說道,“我沒力氣舉著。”
是不是生了病的人都特矯情?此時此刻的蕭允繹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余幼容再次一言不發的將那盒子接了過來。
她在蕭允繹的示意下打開了盒子,里面竟是——糖果?余幼容拿出一顆撕開了糖衣,還是奶糖。
“本打算下次給你的。”
但是經歷過先前那場劫難后,他竟害怕,萬一他出了什么事,就沒機會給她了。
所以啊,若是想對一個人好便就要趁著有機會對她好時拼命的對她好。否則,說不定意外就比明天先一步到。
余幼容將奶糖丟進嘴里,奶味特別濃,是她喜歡的,她對蕭允繹說了句。
“謝謝。”
“我的呢?七哥?”見這兩人完全將自己當做空氣,小十一不開心了,“七哥,你為什么要對他那么好?”
之前的蛋酥牛奶糍粑也只給他一個人吃,現在的奶糖又只給他一個人,難道他就不配吃一顆奶糖嗎?察覺到小十一的哀怨,余幼容也不小氣,大方的給了他兩顆奶糖。
兩顆奶糖便讓小十一同余幼容化干戈為玉帛,也讓蕭允繹臉上的陰霾散了不少,他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此刻已是半夜。
蕭允繹剛想問余幼容今晚回不回去?便見她拿起桌上的空碗朝外走,平躺的身體忍不住前傾,結果扯痛傷口悶哼了一聲。尚未走出去的人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轉身看過來。
看到蕭允繹欲起身的模樣眉心微蹙,“你干什么?”
“你要走?”
明白蕭允繹是什么意思后,余幼容搖搖頭,“今晚我守著你,等明日脫離危險我再回去。”聽到對方說今晚要守著他,蕭允繹連眉梢都掛著笑意。
視線在這兩人之間游移來游移去的小十一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心想床上這人還是他不茍言笑的七哥嗎?
蕭允繹因為重傷元氣大傷,余幼容回來時他便就睡著了。
她守在床前觀察了一會兒蕭允繹的狀況,確認沒什么問題才在房內百無聊賴的四處踱著步子。
走到書桌旁時不小心撞倒了放在地上的畫筒,“咚”一聲沉悶,幾幅卷軸從畫筒里滾了出來,因為都沒系帶子,那幾幅卷軸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散開了。
余幼容先是回頭看有沒有吵醒蕭允繹,然后才隨意的掃了眼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