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橋登山的是誰?”鄭載道人打量完我們,冷冷的出聲問道。
“貧道茅山掌教初七,這是小徒張守一,因有要事,來貴山拜訪,聽聞封山,便按貴寶山的規矩來此登山過橋。”
合意道人怕鄭載道人的厲害,聽見鄭載道人是問我們,連話都不敢答了,就靜靜的站在一邊,師父也不為難他,對鄭載道人先打了個稽首,然后介紹了我們。
“原來是茅山掌教,貧道這里有禮了。”果然是一個老古板,聽說是師父來了,面色變了許多,甚至有些恭敬的味道,一絲不茍的也回了師父一個稽首。
“鄭載前輩,我們昨晚一夜未休息,今天一到就開始登山,能否讓我們休息一下呢?”我也很恭敬的對鄭載道人打了個稽首,然后出聲問道。
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剛剛問出口,鄭載的臉馬上就拉下來了,一臉不悅的看著我。把我都搞懵了,我禮數也很周全啊,怎么得罪他了?難道他也有讀心術?知道我心里把他和之前的鄭載做了聯系?
許久之后,他才淡淡的開口道:“隔山不論派,按理來說我不算你的長輩,可我和你師父答話,你是小輩,就不該插嘴。”
一下話就堵在我喉嚨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我這是繼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我繼續說話算不算又插嘴?可不說話,會不會他又說我沒回應他?是無禮?
難怪合意道人怕成這樣,這樣一位長輩,誰攤上誰都得怕。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一句話,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好在師父救場,斥了我一下:“守一,沒大沒小,不可亂說話,還不跟鄭載道友道歉。”
既然師父都這么說了,我恭恭敬敬的對鄭載行禮道:“鄭載前輩,是末學的錯,末學不該打擾兩位長輩談話,還望見諒。”
若是一般人,受了別人的道歉,即使不是發自真心,往往也會客氣一下,表示沒事。尤其是這種禮節上的沖突,不涉及實際損傷時。
這位鄭載道人就是不同,安然受了我的歉意,點了點頭,就繼續回去和師父說道:“按理說掌教玉趾親至,我算是晚輩。可是山中有規矩,我亦不敢違背,我所知的規矩里,如遇封山,需過橋登山之時,便是從始及終,無有中途休歇的說法。如要休歇,都應開始之前休息好,如若不然,就需重來。”
鄭載的態度,不卑不亢,規規矩矩,聽得我是無話可說。這時,鄭載忽然轉頭對合意道人道:“合意,誰告訴你守關人可以決定讓闖關者休息?你身為知客,這登山的規矩都學不好?如何引導他人?”
合意道人此時的臉,變得十分難看,垂著頭道:“師伯教訓的是,登山的規矩里確實是不可停歇,只是原本有八十一關,祖師慈悲,特意沒有定下每一關所需的時間,都交給守關的人來權衡,往往闖關者累了,就可在關卡處休息。”
“你知道就好,這既然并非規矩所言,你卻告訴掌教。讓掌教的弟子誤以為闖關后還能休息,不讓他們一開始就好好休息。其過在你,你是要我代你師罰你,還是稟明巡照師叔,依規罰你?”鄭載面色板正,直斥合意。
合意道人面如土色,嘆氣道:“不敢勞煩巡照的師叔祖,就請鄭載師伯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