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新年快到了,新兵營進入了極寒天氣,冷空氣向北擴散,冬季多雨雪,路上濕滑,于浩海以方傾“腳剛好,容易跌倒”為由,早晚到隊醫室報道,每天都按時按點、不露痕跡地纏上了方傾。
方傾的基因工程分組序列標識研究到了末尾,有時會聚精會神地盯著那五顏六色的分離組織液的聚合與剝離,一看就看好幾個小時。
于浩海在他邊上站著,同樣一臉肅穆地盯著那彩色的藥液。
“好像你能看懂似的,”方傾轉過頭對著他笑,“我發現你這家伙真特別會裝蒜,這副認真的表情,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個醫學教授,起碼是副主任級別的。”
于浩海笑道:“赤橙黃綠青藍紫,我再算這里面還缺哪個顏色。”
“缺哪個?”方傾問。
“黃色。”
“哦,那不缺了,你腦子里有。”方傾點了點頭說。
于浩海笑著摟他在懷里,親昵地用鼻尖頂了頂他的:“看夠了嗎?方醫生,出去轉轉。”
“好。”方傾把圍巾系好,于浩海已經急不可待地牽著他往外走。
他步子大,走得快,隨便一拉,方傾的胯骨就磕到了桌角上。
方傾不動聲色地張著嘴,忍著被磕痛的地方,急急地跟著于浩海的腳步,走了出去。
一呼吸到外面冰冷的空氣,方傾就見于浩海的雙耳向上抖了一下,很是愉悅的樣子,他笑道:“你跟那種大型雪橇犬似的,就愛冷天出去撒歡兒,一說出去就興奮。”
“雪橇犬?那不是狗嗎?好好的說我是狗干嘛?”于浩海彎著腰從地上刨了幾下,不一會兒,就團了一個比變異人腦袋還大的雪球,他將其舉了起來,低頭看了下弱小無助的方傾,忍著笑沒往他頭上扔,而是左右看了看,隨即砸到一個過路人的頭上。
“干嘛?!”尹瀚洋一頭的雪,嘴里叼著一根秋林紅火腿,沒好氣地轉過頭看著他哥,“談你的戀愛去,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這單身狗。”于浩海笑著說。
“靠!”尹瀚洋兩口把嘴里叼著的火腿嚼著吃了,低頭開始團雪球,他勢必要團一個比于浩海那個更大的,于浩海見狀也低下頭開始團雪球。
倆人的戰局范圍越來越廣,方傾十分聰明地跑到一邊兒去,王俊手里拿著兩杯珍珠奶茶,喝著一杯,摟著一杯,方傾過去時,王俊把另一杯遞給了他:“瀚洋的,估計他一時半會兒過不來了。”
方傾接過奶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兄弟倆打雪仗的方式實在是太恐怖了,方傾從沒見過,一個雪球能團得比幾個大西瓜加起來都大,砸到對方頭上的時候,對方別說頭了,整個上半身都被雪凝住了一般,看得方傾目瞪口呆。
倆人越打越開心,笑聲震天響,東苑操場一半的雪都被他們倆團光了,壓根不用掃雪,方傾看王俊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問道:“這么玩不會凍壞嗎?也有可能砸傻了啊。”
“那你是沒見過于總怎么跟他們玩的,瀛洲的雪更大,于總一個大雪球凍住一個孩子,然后弄了七八個雪堆出來,讓尹叔叔猜孩子在哪兒。”王俊說。
“啊,那尹叔叔猜到了嗎?”方傾問。
王俊看著方傾,十分同情地回憶往事:“尹叔叔哇一聲就哭了,瘋狂地去刨孩子。”
方傾笑道:“這倆孩子能平安無事地長大也算是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