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渤哼了一聲。
“唉,可那有啥用啊,”尹瀚洋嘆氣道,“有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多余的,像是……錦上添花,但不是缺一不可,你明白我說什么嗎?”
“有點兒明白,”韋渤點點頭,“萊恩的話你往心里去了,其實你想多了,隱崎島回來以后,我第一次跟于少將對坐了十分鐘,那時候我很激動,以為他要收我為他那一隊里,結果,他問的都是你的事。”
“啊?”尹瀚洋還不知道有這一茬兒,“問我什么了?”
“隱崎島上我是諫中震一隊的,他讓我客觀地聊聊你在島上都做了什么,我猜是因為你和卜奕奪少將的事吧,他問的很詳細,跟我說話的態度就很親切,”韋渤提起那個午后的教室,還是心生向往,“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很傲的人,但沒有,他說他替弟弟‘伸冤’,要公正地還原隱歧島上發生的事。”
“啊……”尹瀚洋想起了這茬兒,“對哦,當時他比我還生氣,因為少將的事,還為我寫了一本書!哈哈哈哈!我當時忙著失戀都不記得了!”
韋渤噗呲一聲笑了:“……不是寫書,是寫申報材料,當時我們跟他單獨談過話的人都很羨慕你,他是個稱職的哥哥。”
“……是的,”尹瀚洋一直郁悶的心情逐漸開朗了起來,“我哥從沒放棄過我,屬于我的玩具,他從來不讓別人拿走。”
快樂瞬間溢滿了尹瀚洋的胸腔,他恢復了斗志,一把勒住韋渤的脖子:“太好了!咱們來弄海邊燒烤吧!”
“咳、咳——!”韋渤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艱難地說,“尹、尹總,咱們就剩200個兵了……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啥事?”
尹瀚洋跳了起來,去船里拿出鐵桶和鏟子來,真的開始在岸邊刨海鮮了,韋渤只好追著他說:“你為什么賭我會背叛萊恩?當時我槍都指到你頭上了。”
“因為吧,”尹瀚洋滿沙灘亂走,找到一處有細密小眼的地方,一鐵鍬進去,挖出一堆肥大的蟶子來,“你叫韋渤,渤字跟我這‘瀚洋’二字,還有我哥的‘浩海’二字,都是有三點水的,說明我們是一路人。”
“……什么?”韋渤震驚在當場,不可置信地看著尹瀚洋。
“哈哈哈哈……”尹瀚洋看著他那驚愕的樣子樂不可支,“逗你的,是因為我感受到了這一路你的憤怒,對萊恩的憤怒。”
韋渤聽了這話面露欣喜,點頭道:“是的,我對這個以父之名分等級的制度一直很憤怒。”
“保持這種憤怒吧少年,不要被他們同化了,”尹瀚洋道,“我們真的是一路人。”
海邊燒烤真的讓尹瀚洋支棱起來了,這2隊的人馬先是被藍軍偷襲死了200個,后來又被萊恩弄到海里淹了100個,剩的200多人里什么兵種都有,結伴淌過了無邊之海,大家的心都團結起來了,更是對他們的救命恩人尹瀚洋贊頌有加。
尹瀚洋嘻嘻哈哈地和眾人說笑,即使飛來了無人攝錄機對他們進行拍攝,尹瀚洋也絲毫不把這協同考核當回事,而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跟無人機碰杯。
酒過三巡,戰士們都在帳篷里睡著了,海邊風大,尹瀚洋在外面吹著風,醒酒,也順便看著戰士們的營寨,此處雖然離杬角峰還有20多公里,但硝煙彌漫,他已經敏感地嗅到了戰斗的味道。
他面上從來是放蕩不羈,但每次跟父親還是哥哥出去打仗,都是搶著去守夜的人,所有訓練,他也對自己嚴格要求,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偷懶,所以在被說是放棄的那個人時,才會覺得委屈。
初春的海邊還是有些冷,一輪滿月高懸于天空中,格外清冷恬靜。
尹瀚洋坐在篝火后面,望著那遙遠的月亮,想到此刻可能在新兵營里被萊斯利拽去練槍的索明月,喃喃地說聲:“想你了。”
這望著望著,突然視線被那明月下面一個長發飄飄的孤寂身影所吸引。
“我眼花了?”尹瀚洋把手中的樹棍扔到了篝火中,往那影子所在地跑去。
“明月,是你嗎?”尹瀚洋越跑越近,越看越像,忍不住驚喜道,“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