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睿誠看到聞夕言從抽屜里抓了兩個小劑量的傾彈,放到了穿著的白大褂右側的兜里。他有點兒想笑,聞夕言在他眼皮底下采取防御措施,這讓步睿誠也開始不懷好意地端量著聞夕言。
聞夕言雖然高,但比較瘦,雖然當初是第七名考進了新兵營,但畢竟棄軍從醫了七八年,疏于鍛煉,平時就在研究室和手術室里穿梭,也不參加日常訓練,人又因為傲氣,腰桿總是挺直的,雖纖但韌,步睿誠試過,他一只手就能攔腰把聞夕言抱起來,放到肩膀一邊就可以扛著聞夕言到處跑。
聞夕言聽他在背后半天沒出聲,猛地回頭,步睿誠正心猿意馬地用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腰和臀,他只覺得身上汗毛都站了起來,立刻起身轉了過去,朝步睿誠發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步睿誠被他一吼,連忙把兜里揣著的東西掏了出來,一根皮繩。
“……我靠,你還要捆我?!”聞夕言氣得起身沖了過來,一拳將步睿誠推搡到墻皮上貼著,順手把他手里的皮繩奪了過去,啪的一聲扔到地上。
皮繩翻了一面,竟然還有數字,聞夕言低頭看了一眼,認出這是個根皮尺。
“沒想捆你,”步睿誠把皮尺撿了起來,看著聞夕言,“給你量下尺寸,要做新的防彈衣了。”
聞夕言想到這兩天方傾拿著個計算器在那兒算來算去,想到那個高精度的宇航服,知道步睿誠來這兒的目的了,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步睿誠:“我不需要。”
“需要的,”步睿誠說,“這樣把你放哪兒都行,殿下試過,是他那把劍都劈不開的衣服。”
“我知道,”聞夕言說,“造價很高,全國也沒有幾件,我一個搞科研的不需要。”
“我帶你去戰場上……”
“我下回不去前線了,也用不著你保護我,”聞夕言說,“把衣服給更能用得上的人,別浪費給我。”
“我那件給你。”步睿誠望著他,目光炙熱,帶著乞求,或者說是奢望。
聞夕言無語地閉了下眼睛,心中提了一口氣,盡量語氣放緩,讓自己平靜:“我不需要那衣服,也不需要你,我的特派任務也快結束了,明后天就走了。”
“走?”步睿誠一時懵了,“去哪兒?”
“回駐地去,或者蘭特群島,我本來就是特派的,不是軍人,現在任務結束了當然就得回去了。”
“怎么就結束了,我們打完了嗎?”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一個醫生有什么關系,”聞夕言無所謂道,“我甚至都不是一個軍醫。”
步睿誠像是挨了一悶棍般頓住了,他一直希望凱文遜和尹瀚洋能組隊行動,這樣他和聞夕言不會分開,還是會以保護者的身份在聞夕言身邊,假設聞夕言有了那防彈衣,步睿誠帶著他就更方便了,兩人一起打仗、一起吃喝、一起睡覺,一起生活……
“你走不了的,”步睿誠想到了一點,“不要五月了?你一走我就把他打死。”
“打死唄,我現在都把他研究透了,沒勁了,”聞夕言的唇角帶著一絲譏誚,“沒看我天天都讓他處于休眠狀態嗎?”
“敵人那邊還有更多奇形怪狀的變異人,”步睿誠道,“到時你都看不到了。”
“方傾跟我是信息共享的,我有什么看不到的?”聞夕言說,“回駐地我還能過我以前逍遙的日子,戰區太無聊了。”
步睿誠想起聞夕言在新兵營的咖啡館里,喜笑顏開地講笑話,把周圍的Omega們逗得直樂的樣子,似乎已經預見他回去之后,怎么跟各種Omega逍遙快活了。
他一時氣苦,腦子里一根弦嗡嗡作響,胡言亂語起來:“尹瀚洋不會同意你走的,你現在是他的人。”
“我是萊斯利特派過來的,不歸尹少將管,我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