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哦了一聲,轉過頭開始鋪床,把枕頭擺好位置,凱文遜的枕頭還是王俊在巴爾干集市買的一小塊布料給他做的蕎麥殼枕頭,布挺小,枕頭也不大,擺在王俊的白色海綿大枕頭旁邊,小小一只,很是可愛,可它的主人,一點都不可愛。
“怎么你不相信?”凱文遜握住王俊的胳膊,“他真的想讓我死!”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睡覺。”王俊哄道。
只要有能賴上聞夕言、遷怒到聞夕言的事,凱文遜是絕不會放過的,一定要說王俊的“老情人”如何如何,“那姓聞的”又不懷好意怎樣怎樣,然后很期待地看著王俊的反應。
王俊心情好的時候會哄一哄,辯解一下“他不是我的老情人”“你才是我的情人”“你是我老公”“愛你愛你”之類的,心情不好時,干脆不理凱文遜。
這時候就不想理了。
田間地頭上風挺大,八月份的麥穗已然成熟,綠油油的一片,顆粒飽滿,隨風搖擺著,這是個豐收的季節。
王俊站在凱文遜對面,小聲地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可奈何,完全不想哄,只說道:“老袁是于總的三代家仆,也是Art退役的老兵,我父親他們對他都很敬重,你真的不能傷害他,至于五月,也麻煩你看在方傾的面子上,為了事業……”
“看在方傾的面子上,還是他師父的面子?”凱文遜即使挑不著字眼也得捏一個出來,“這變異人跟姓聞的最熟了,你想讓我看誰的面子?”
王俊覺得有些疲憊,風很大,吹著凱文遜茂密的頭發朝一邊揚起,對上他執拗的表情,王俊不想跟他再爭執,又怕吹久了風,凱文遜要咳嗽,只說了句:“回去吧。”
“站住,”凱文遜冷聲道,“我們遲早得因為這事吵一架,不如現在就把話說明白了。”
“說吧。”
“你,既然已經嫁給我,就該跟你的家庭還有于浩海尹瀚洋包括整個兒Art,都切割開來。”凱文遜幾乎是命令道。
“切割?”王俊聽了這個詞,怔怔地看著他。
“我不想今天的事再發生,之前我跟尹瀚洋因為分兵的事起了沖突,因為你選擇了各退一步,但以后就不一定了,下次他們又把你搬來當救兵,別說我讓你難做。”
“那我該怎么做?”王俊問。
“還用問?當然是無條件站在我一邊了。”凱文遜說。
“憑什么。”王俊小聲道。
“什么?”凱文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他走了過去。
“我說,憑什么。”王俊看著凱文遜冷峻的臉,盡管他愛極了這張臉,也要發出這個質問。
“我剛不說了嗎?!你嫁給我了!”凱文遜朝他吼道。
“那你也嫁給我了啊,結婚證寫的是互為丈夫,”王俊握住了拳頭,嚷了回去,“難道你也能跟王室切割?你就能站在我這一邊?”
“當然能!”凱文遜抓著他雙肩,低頭看著王俊的眼睛,“我不是說過嗎,打完仗我就跟孩子一起到你們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