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張圖中,有統帥,有于凱峰,有方傾的父親方勻,以及互相關聯的所有人。
“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這個人,我查了他很多年,”艾登的手,指向卜正那張法官公式照,“我總覺得一些莫名發生、莫名消失的人和事,最后都是他擺平的,但他的私生活真是人如其名,剛正不阿,作風清廉,唯一的愛好,就是聞香和品茶,還都不追求高奢品,幾乎無可挑剔。”
“可這個人,”艾登又指向身著紅白兩色王室軍裝、參與統帥閱兵式的賽威的照片,“極其好色,作惡多端,位高權重,卻似乎懼怕卜正,同時,他又能得到卜正的庇護,這是為什么?卜大法官每年帶頭公開自己的賬戶,他一不貪財、二不好色,年過65的人,只卜奕一個獨孫,被他精心呵護,再挑不出錯來。”
于浩海站在這張白板的前面,靜靜地看著各個人物的關系,在賽威名下的元成、盧君逸、盧清風幾人的名字之間徘徊,心中充滿了悲傷。
艾登在這個地方,是打了個問號的。
“你關注了這件事,對吧?”艾登看到他凝視的所在,同時,方傾也看到了這個地方,不由得緊張起來,他一直猜測,于浩海是知道這處的隱情的。
艾登輕嘆道:“清風是比我年長的哥哥,我到現在都不相信卜正的判定,說他意圖謀反,刺殺賽威。同樣的,我也理解不了為什么諫奕辰、王鐸、施揚這些威高權重的人,會聚集在卜正身邊,幫著賽威為虎作倀。卜正就像每一環的終結者,總會給我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判決,因為咱們怎么也都想不到,盧叔也會叛了。”
于浩海拿起白板擦,把賽威和盧君逸之間連線上的問號抹去了,繼而拿起筆,在上面寫上了紅色的江樺的名字。
“江老師?”艾登怔怔地看著這個于浩海新寫上的名字。
方傾卻已經恍然大悟了,忽地捂住了嘴,瞪著這個名字。
原來是因為江樺,兩個Alpha因為一個Omega而倒戈相向,其中還摻雜著盧清風的死亡,究竟是因為什么,方傾已然猜出來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于浩海敘述完,艾登和方傾都默然不語。
艾登和盧清風是兒時玩伴,聽完全部,艾登很心痛,心痛他的兄弟那么悲催地死去,一個立志保家衛國的海軍,卻以“反賊”做了定論。方傾因為在紅霜鎮住了兩個月,對江樺和江盼都有了很深的感情,也不禁心中凄然。
“盧叔把這件事當作平生之恥,要不是酒里被你下了藥,他也絕不會跟我說這件事的真相的,不然,他也不會瞞著我父親,”于浩海道,“我也想為他守口如瓶,雖然江老師已經記不清楚人了,但他還活著,我要為他們一家翻案,這一環是必須要解開的。”
方傾看著這白板上層層疊疊的問號,說道:“如果這個案子是一個解法,那這些問號,這些人,會不會都是差不多的情況?比如……諫奕辰的夫人……”
“不會吧?”兩個Alpha同時脫口而出,都覺得瘆得慌,難道賽威這個老賊吃遍了這里幾乎所有人的夫人?
“我是做個極端的假設哈。”方傾說。
其實他在醫院信息素科當了兩年醫生,見過太多Alpha因為Omega的腺體還是所謂的清白發瘋的案例了,對A來說,世上就沒有什么事能比戴綠帽子更令他們惱火的了。
三人談到四點,方傾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很久沒聽到自己的手機這么嘹亮暢快的聲音了,一時還有些納悶,后來才想起來,他是在信號最好的駐地。
“我可以接電話嗎?”方傾看到顯示的名字,有些高興,“我爸打來的。”
“接吧,接吧,”艾登道,“這里是防監聽的,我們倆出去也行。”
“不用。”方傾接了電話,青羚告訴他昨天他沒見到副院長就回家了,今天來的時候副院長才告訴他,昨天方傾讓他四點去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