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走吧,去我那,勁臣也一起去,玩玩。”諸葛輝站起身,雖說打機鋒的修養功夫不到家,但打架卻是一個頂倆,他大刀闊斧地伸了個懶腰,“這和你們搞音樂的一個道理,遇見到高手了,總是忍不住想切磋一下,你們圈子里叫什么來,battle?怎么樣,去不去?”
勁臣眉眼間籠罩著幾分不安:“哪有剛認識就約著打拳的?”
“都是男人磨叨什么啊?”諸葛輝給勁臣使眼色,笑著說,“難道還要先一起喝一杯,互訴一下衷腸,才能約架?是吧,容哥。”
“樂意奉陪。”容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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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興?”容修問。
勁臣微愣:“沒有。”
容修坐在白豹子副駕駛,單手支頤望向車窗外:“音樂創作罷了,別把事情復雜化,別好奇別人的過去,我不喜歡。”
勁臣的聲音似乎卡在了喉嚨里:“嗯。”
白豹子停在搏擊俱樂部所在大廈的地下車場,三人來到客人稀少的區域,這里是勁臣平時練拳的地方,也是諸葛輝的專屬房間,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內有兩座搏擊臺。
完全是莫名而來的默契,三個男人竟然沒有一起進更衣間,而是先后進去換了衣服,而且每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勁臣從更衣室出來,正戴著護腕的時候,抬眼就見容修和諸葛輝在臺上打得熱火朝天。
原本這樣的練拳場地,諸葛輝的對手大多是勁臣這樣的學員,他通常必須得收著力,依著教給對方的套路與反套路過招,有來有往,力量,節奏,動作都是有跡可循的。
但是,現在臺上的兩個男人完全擦出了戰斗火花,絲毫沒有禮讓三分的打算。
拳頭與肌肉碰撞的聲音,容修動作迅捷敏銳,那雙細細長長的眼睛泛著紅,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容少”,“紳士”,“搖滾歌手”……這些是容修平時給人的一貫形象,要么臺下西裝革履,要么臺上魅惑騷氣,日常生活中更像養尊處優的少爺,但眼前,如此干脆狠辣的打斗,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勁臣也只是在聊天中過了一耳朵,聽說他這八年去了部隊,而且拿到了什么獎,那他身手一定比九年前更好,可他著實沒料到,他的身手居然會好到和國家隊的前運動員不相上下。
諸葛輝在全力以赴的戰斗挨了一拳,緊接著,耳邊聽到風聲,險險躲過了容修的第二擊,不料反應慢半拍,腹部隨后遭到了臂肘的撞擊。
那速度快得驚人!
容修收了力,但諸葛輝還是發出了痛苦的悶哼,他彎著腰,有點懵逼地側頭看對方——這不是自由搏擊的套路。Systema,前蘇聯特種部隊的看家功夫.
兩人打了十五分鐘,容修接過勁臣遞上來的水,咕嘟嘟灌了兩大口。
諸葛輝則大字型躺在搏擊臺上,感覺渾身都通透了,抹了抹臉上的汗珠,歪頭望向臺下的勁臣,笑嘻嘻道:“你上來試試?”
“哪有‘師父打不過,派徒弟上場’的道理,”勁臣搖頭笑,“我不是對手。”
“你早就出師了啊,你倆過兩招。”諸葛輝攛掇道。
不等勁臣再回話,容修走到搏擊臺邊緣,將水瓶遞過去。勁臣伸胳膊來接,容修反手捉住他的手腕,“上來,”話音剛落,稍稍使力一拉,一只胳膊攬住他的背。勁臣下意識地借力往上,感到整個人被對方帶了上去。
勁臣落地時略慌,接過諸葛輝扔過來的拳套,又不確定地看向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