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娛樂圈的兩個人,平時在公眾場合見面時,容修都會稱呼他敬語——“顧影帝”、“顧老師”、“顧先生”,發微信的時候,勁臣也會下意識地寫“您好”、“您忙嗎”,顯得關系有些疏遠。
然而在獨處的時候,勁臣會稱呼他“容哥”,但容修卻從來都沒有喚過他的名字,哪怕是全名。
如果兩個人抱有好感,已經到了戀愛的階段,不知道容修會不會對他換一種稱呼呢?勁臣常常會這么想,或者,容修能對他有一個精確且優雅地表達“戀愛關系”的稱呼——像別的情侶那樣,稱作“Honey”是絕對不可能的,容修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每次幻想和容修親近的畫面,勁臣都會心跳加速,覺得太過脫離現實。
——容修這個人,對待戀愛對象會是什么樣的?
不敢想象。
所以說,這種客套的關系也很好。
勁臣緊張得指尖發麻,因為看不到對方的眼睛,而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這么做。
或者只是出于男人的“身不由己”。
這樣一想,今晚能得到他的回應,那還多虧了他不由己的身體了,勁臣突然覺得這么安慰自己很滑稽。
“明明知道這么黏著你不對,但是根本管不住自己。”勁臣忽然笑著說。自言自語般地,不知是對容修說,還是對自己說。
愛情關系有多種多樣,身心具有等同的升溫力量,有時候很難說清楚,身體的魅力和心靈的契合到底哪個更重些,在勁臣看來,實在是缺一不可。
容修扯了扯嘴角:“你管過自己?你放縱得很啊。”
勁臣耳尖發紅:“已經很克制了。”
“那我要感到慶幸?”容修啞然失笑,“我擅長很多事情,但縱容別人并非其中一件。”
“我明白。”勁臣頓時語塞,他明白這已經是容修給他的最大退讓了。
兩人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容修側過頭,往后躲了躲:“你走吧。”
勁臣心沉了沉,他感覺自己似乎搞砸了一切,順承地從他腿上下去,看著容修蒙著眼坐在那,沒有絲毫要摘掉絲巾的意思。
不想正視的,不想面對的,就遮住了眼睛。
勁臣對他微微頷首,往后退了兩步:“對不起,我出去了。”
容修擺了擺手,順勢摁住了額頭,也壓住了眼上的絲巾,再沒有給他回應。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很快的,遠處的房門打開又關上。
容修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黑暗里,仍然沒有拿掉蒙住眼睛的那塊紅布。
*
“容修!容修!容修!”
“容哥來了嗎?”
“DK——”
“容修!”
“——DK!”
“容修!”
“容修……”
LiveHouse“半小時定律”始終沒有打破,即便壓軸是小渡家的歌迷最期待的DK,也不能阻止他們在演出期間玩瘋——開火車和跳水都很耽誤演出節奏,但這是LiveHouse的傳統,也是所有人包括店老板在內喜聞樂見的游戲。
暖場樂隊的李黎明和多寶勤快地幫忙,將DK登臺要用的設備準備就緒,燈光很快就暗了下來。
比淺金色更淺些的鎂光燈里,DK兄弟團五人很快上了臺。
容修現身令在場眾多歌迷尖叫,他穿著一件剪裁精致的深V真絲黑衫,有黑色藤蔓和花紋從肩頭纏繞至腰間,在燈光效果下,仔細去瞧,才能看出花紋有一點點鏤空感,也就是說,這算是露肉了啊。
容修這次沒拿他的天價FenderMB,而是拿了一把血紅色的吉普森。
樂隊成員們走到自己的位置,容修來到舞臺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