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貼上了他。
閉上眼睛,吻上他的喉結。
勁臣小聲:“對我說句再見吧。”
“再見。”容修說。
“真的會再見?我覺得你有點不太對,”勁臣小聲,“等我回來,你會不會又……消失不見,或躲著我?”
“別胡思亂想。”容修說。
唇間感覺到他頸間輕微的震顫,勁臣張開嘴,輕咬了下,又怕他痛一般輕觸了觸那塊紅印兒:“今天早晨我就想對你這么做了。”
淪陷在眼前的昏暗里,容修微揚起下巴:“你比以前更大膽了。”
“我的一切特權都是您給的,”勁臣發出笑聲,“畢竟是我的Master...Key.”
“一分鐘過去了。”容修說。
勁臣眼中有溺愛:“我將來能求來你給我的多少個一分鐘?”
他避而不答,只是笑:“你應當關注的是眼下的一分鐘。”
車內再次陷入安靜,能聽見兩人交換呼吸的聲音。
出乎預料的,還沒到兩分鐘,勁臣就停了下來,不再碰他,也不說話。
能近距離地聞到對方身上的男士香,很近很近的距離,容修以為他會貼上來,但顧影帝卻沒像往常那樣……
容修又一動不動地等了一會,直到心中的節拍器到了設定的時間,他笑著摘掉了蒙著眼睛的領帶。
迎面接觸到一道幽深的目光,過于近了,不適應光線,以致于容修的視線失了焦。
那雙明亮的桃花眼,帶著妖冶與深情,正目不轉睛深凝著他。
是的,勁臣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得寸進尺”,只是用剩余的時間,一直注視著蒙了眼的他。
在勁臣的心里,能讓自己稍微親近他一點點,就是他對自己最大的恩賜了。
盡管這三天來兩人時常貼得很近,容修也仍然對他保持著矜持的距離,哪怕親昵時,也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
他很被動。
即便容修嘗試了主動親近,也充滿了一種“被動感”。
勁臣能夠感覺到他因為克制、茫然、懵懂、沖動、試探、笨拙、猶豫,而產生的距離和被動感。
這些矛盾的內心活動,讓容修看上去捉摸不定,若即若離,忽遠忽近,輕易地撩撥了他的心,以至只是一丁點的迎合,就會讓勁臣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康德哲學對“幸福”的定義大約就是:“人的各種欲囘望都得到適當程度的滿足”。
——適當程度的滿足。
控制這種“適當程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Mercy關系中的兩人,被控制的一方,也就是勁臣,其實在交往過程中更容易失控,這種失控會表現在任何方面,因為他缺乏這種控制、平衡、改善的能力。
所以勁臣會深陷在苦等八年半的執著和痛苦里。
容修則完全相反,他對自己的欲囘望有著相當強的掌控力和警惕心。
附帶一提,事實上,圈子里大多數伴侶,最后選擇離開的,其實都是被控制的一方,低頭時,他們能賦予S一切主權;仰起頭時,他們能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好在勁臣從沒想過離開他的S。
連和心上人在一起多待幾分鐘也是一種奢望。
勁臣坐在副駕駛,緊盯著他,唇微動:“我不想走,明天再走,行么?”
“快走。”
“再等等,來得及。”
容修臉上看不出情緒:“數三個數,下車。一。”
“……知道了,”勁臣垂了垂眸,艱難地笑了開:“祝容老師接下來的一周演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