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呢,參總,那時你在干什么?”
“……”
“八年前呢,你是不是早就把兄弟約定忘了,嗯?參朗。”
兄弟二人一坐一站,一個質問一個沉默。
俯仰之間,兩人對視良久。
那年,參朗從京巴的口中得知,容修的樂隊出了事,容御說,你來能干什么,幫忙打架嗎,除了打架你還會什么?
那年,參朗知道容修去讀了軍校,畢業后去了東北邊境,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在無人區巡邊。容御說,你去干什么,你弟弟自顧不暇,還要照顧你。
那年,參朗知道容修救了一個掉進冰窟窿里的小孩,差點死在冰湖里,卻因傷不得不退役。容御說,你別摻和了,容修情緒不對,你打不過他。
始終沒有來見他,就這樣錯過了很多年,時間一晃而逝,這小子都比自己高半頭了。
這家伙,原來是在生這個氣。
參朗笑著瞅了他一會。
——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更不應該在京城現身,那樣對誰都不好。
盡管如此,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啊。
參朗沒有回答他,只是緩緩后退半步,張了張手臂,一把抱住了身前這個眼睛發紅的男人。
像二十年那樣。
“我的錯。”他說,“哥來晚了。”
*
兄弟二人聊了一會,石雕茶幾上,容修的手機震動了,來顯:顧勁臣。
容修抬眸看向參朗,見對方笑盈盈實在欠抽,抬手拿手機,屏幕翻轉扣下,震動停止了。
參朗笑意變濃:“怎么不接?”
容修端坐舉杯:“無關人士。”
參朗:“無關人士會知道你的手機號?”
容修:“別說我,你身邊是不是少了個人?”
參朗喜上眉梢:“這么主動,你想見嫂嫂?”
容修:“當我沒說。”
話音剛落,門就敲響了,容修挑了下眉,只聽參朗應了聲“請進”。
書房門打開,商宇賢站在門口,身邊還有一位,不是顧勁臣又是誰。
“我來遲了,”勁臣說,“參總。”
“我把人接到了。”商宇賢帶著勁臣進來。
容修怔了下,顧勁臣怎么來了?
多日不見,那人下巴顯瘦了,目光不知覺隨勁臣移動……
哪不對?
昨晚在微信里給參朗留言,就是打算一會攤牌,他想,這種事最好在簽約前說清楚,取向也好,戀人也好,免得到時麻煩多。
就算是攤牌,也要由自己來說,有什么事自己解決就是了。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把顧勁臣給找來了?他們想干什么?
容修警惕地看向參商二人,一個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一個是年長十幾歲的伴侶。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一套爹媽就夠嗆了,又多了一套?
參朗瞟了容修一眼:“愣著干什么?這是我……”
“久仰,”容修瞪他一眼,起身看向商宇賢,伸手出去,“商董,您好。”
兄弟二人容貌三分相像,瞪人的神態卻如出一轍,看上去蠻有趣。
商宇賢端詳眼前的男人,想到參朗經常在耳邊說起弟弟時的表情——那是兄長的笑,是輕淺的,溫柔的,又帶著驕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