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遮住眼睛,沒有無動于衷。
四目相對中,那人動了情,渾身燃了火,手像施了魔,燒得他熔在他懷里,最后連床也下不去。
事后是怎么收場的,怎么被他抱去浴室,又是怎么回床上的,勁臣一概不記得。
只記得昏睡過去前一刻,兩人有過短暫的交談,一時間具體也描述不出,耳邊的那道嗓音很輕很輕——
“對我來說,世上有四件最難做的事。勁臣,這四件事,我要全對你做了。”
“……什么?”
“表白,借錢,同床……”
“還有呢?”
“你猜。”
“……”
之后容修說了什么?
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聽著聽著,就昏睡了過去。
那么,容修到底說沒說呢?
好像說了,好像沒說。
勁臣臉埋在被子里,掏空腦袋回想著,但那第四件事,他并沒有想起來。
不過,憑借著多年閱讀劇本、背臺詞所積攢的功力,從邏輯分析,那兩個字,就輕易在腦中跳了出來。
那個詞讓他心跳過速。
我……
草。
勁臣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渾身緊繃,手腳僵直,不眨眼,呼吸也停了,像電影畫面卡了幀。
呆了一會兒后,他肩漸漸往下塌,身子朝旁倒,腦袋直往下鉆。
想到早晨容修醒來時,他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之后,實在是沒法面對,勁臣一頭扎進了枕頭里。
嬌著聲音留人在床上,還抓著人不放,唐突了那人不算,居然還眷著那份熱度和溫柔,硬往人心口窩里鉆。
后來又發生什么記不清,那人喚他名字想下床時,他連眼睛也沒睜,勾著人往回摟,上揚著音調,拖著長長尾音,一波三折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迤邐,似生氣,似威脅,到底把人留下來了,后來他是怎么走的?
勁臣:“……”
不是,那不是他的聲音,他怎么可能對愛豆發出那種調調,這輩子都不可能,絕不是。
都是那個罐裝球迷啤酒害的。
太烈了,還上頭。
足球罐:“……”
人家是二哥代言的世界杯好啤酒!窩才8度!
你自己抱著人撒嬌還怪到我頭上了?影帝先生您真棒!
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半圈,臉埋在枕頭下,忽感身前不適,前心后背都不太對,上手碰了碰,輕輕地“嘶”了聲。
那痛感輕而細膩,并不劇烈,不在骨頭,是皮里肉外,有一點點疼,卻不只一處。不知道怎么回事,勁臣回手往后背碰去,又低了低頭,他想看一看。
就在這時候,房門處傳來動靜。
勁臣打個哆嗦,往床頭歪倒著,他往那邊看去,看到進來的人時,臉便唰的一下紅透。
*
容修起了床之后,去主臥外面的那個衛生間沖的澡。
兩個人住,主臥就不適合做日常起居用了,擔心發出動靜又吵醒老實睡著的人,于是叼著牙刷、拿個毛巾就直接出門右轉。
三樓有個小廳,比二樓客廳小些。平時三樓沒人逗留,小廳就用來起居待客了。公用衛生間在樓梯口附近,更衣間的隔壁,放著洗衣機什么的。淋浴器小,從沒用過,只為不時之需,夏天沖個涼還馬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