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勁臣也沒打擾他,拿著拆裝刀,小心翼翼地劃開了一箱,將雜志一本一本地拿出來。
一本一本地擺在了地板上。
*
工作起來就會忘記時間,大約下午四點多時,容修在編曲工程中醒過神。
四周都沒有聲音,安靜得出奇。
通常在容修工作時,勁臣會在主臥里讀劇本,或是在三樓的露臺練舞,二樓的健身室只有晚上和容修一起才會去。
容修伸了個懶腰,開門出了琴室,對面的大露臺上沒有人。
他往主臥走,開門往里看了一眼,“在么?”
沒有動靜。
剛才還聽見勁臣上樓下樓、折騰沒完的腳步聲,這會兒人去哪了?
容修沒進臥室,轉身往書房走去了。
腦子里還在想編曲的事,沒什么心理準備,剛一推開書房門,容修就怔在了門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書房像個書店倉庫,堆滿了《Gentleman’s》。
那人竟用他的雜志做了一張床?
無數容修的海報,鋪在這張由五千本雜志堆成的大床上。
勁臣斜倚上雜志床上,一手舉著紅酒杯,一手拿著紅酒瓶,正在自斟自飲。
勁臣自豪地朝他舉杯:“下次你出專輯,我要買五萬張,以保證DK在iVocal的銷量排行榜,到時候要空運到這個房間,容先生,您喜歡嗎?”
容修失笑,往前走:“你是不是傻了?”
“這張床還不夠大。”勁臣放下酒瓶,目光迷蒙,他垂著眼輕喃,指尖輕輕碰在海報上男人的眼角眉梢,然后順勢撐起半個身子,往前探過去。
勁臣朝容修伸出手,“來試試。”
容修往前走,來到他眼前,抬手揉他額頭,“怎么想起喝酒了?”
“我高興。”勁臣嗓音溫潤,突然一把捉住容修的腕,把他拉上了雜志床。
猝不及防的。
雜志是銅版紙,并不軟和,容修怕傷到他,順著他的力道就坐下來。
容修半倚半歪著,虛虛攬了腰把人帶到懷里。
而容修還沒穩住身形,就被身邊這人撲個仰倒,他感覺到勁臣貼上來的熱氣。
勁臣口中有葡萄香味,帶著繾-綣的含混:“這是我們的婚床,我們可以在上面唱歌,讀劇本,吃飯,睡覺,做-愛,還可以打拳。”
容修眸中笑意濃:“等以后過上養老生活,我們就在這兒不出去。”
勁臣傾著身,眼神迷離,湊近他耳邊聲音很輕:“結婚吧。”
容修目光瞟到喝空了的紅酒瓶,聲音里帶著啞意:“民政局?”
勁臣沉默了會兒,揚起下巴哀望他:“私奔吧,您帶著我,去哪兒都行。”
容修沒表情:“你醉了。”
勁臣聲線微沉,“十年來沒醒過。”
話剛落,就擄住了容修的唇。
勁臣的主動,令容修意外了下,他往后仰,背硌在雜志床上。
咔噠金屬聲中,勁臣瞇著桃花眼兒,一邊自個兒忙活著,一邊笑著對他耳廓說著醉話:“那就只好吃到肚子里,吸干了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硬拉人上了床還摁著不放解人皮帶的事,也就這個醉鬼敢對他做出來了。
明明輕佻又嬌淫,卻怎么也叫人厭惡不起來。
一言不合就上口。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習慣了他對自己的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