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說了句“我疏忽了”就起身去找。
一盒四件套的餐具,金屬的筷勺刀叉,容修把它們放在白瓷茶杯里,用開水燙了一會。
勁臣看他忙里忙外,就有點坐立不安,愧疚感涌入心底,還藏了絲很羞恥的甜蜜。
容修回到圓桌前,把餐具放在勁臣眼前。
勁臣接過他遞來的湯匙,“給你添麻煩……”
客套話還沒講完,就見容修微微傾了身,在他耳邊問了一句:“我喂你吃?”
勁臣手一抖,湯匙就掉在碗里,“不,不用。”
“不喜歡?”
“不不,不是。”
容修伸手,把他的椅子撈到這邊,在勁臣身邊坐下,“我受傷那陣子,頭發剃光了,腦袋纏住了,眼睛也蒙住了。戰友們輪班照顧我,我就不太喜歡那樣,因為會顯得自己很沒用,成為了別人的累贅,而且很沒有面子。”
勁臣皺了皺眉,忙道:“別這么說,容哥,大家不會那么想的……”
容修:“不過,戰友和男友不一樣,書上說,婚姻生活里,兩人都不能太要面子。”
勁臣:“……”
婚,婚姻?
勁臣心顫了,窒住呼吸。
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沒用,他不知道,只覺得自己受了傷,導致失血過多,頭暈目眩。
脫臼好像沒流血。
勁臣垂著眼不敢看他:“是,您說的對。”
容修唇角帶著笑意,端詳他漸漸染紅的側臉,抬手按住他拿著湯匙的手背,“抓緊時間,我晚上還有視頻會議,現在先喂你吃飯,一會幫你洗澡?”
勁臣渾身緊繃:“不用的,真的不勞煩……”
容修眼中閃過難得的一絲壞:“你拍完戲之后,沒洗澡,身上臭臭的。”
勁臣呆了呆:“……”
隨后,猛打了個激靈,低頭聞聞。
勁臣這才想起,自己拍了一整天的戲,從六樓滾到廢墟里無數次,出了不知多少汗,灰塵黏在身上,就要和稀泥了。
容修對氣味和聲音都十分敏-感,難為他在醫院里還一直抱著自己。
當然,勁臣不知道的是,抱他回到賓館之后,還在床上抱著他睡了一覺。
兵哥哥怎么會怕臟啊,拉練時,男人們在泥湯里一起打滾才是日常。
南方很熱,容修的襯衫開得大,兩人離的很近,勁臣聞見他身上有淡淡沐浴露的氣味,再想想自己身上可能有的怪味……
勁臣體面慣了,人也愛干凈,龍庭家里被他收拾得窗明幾凈,和容修在一起時,恨不得把自己洗得白白香香,他哪受得了這個呀。
現在只要想到自己在愛豆面前“臭臭的”,顧影帝整個帝都快炸毛。
“真的非常對不起!”勁臣低下頭,實在坐不住了,“我……先不吃了,去下洗手間……”
“噗。”
容修注視著影帝先生的表情變化,忽然就笑了出來。
那笑聲暢快極了,然后他笑著抬手,捏住人下巴,在勁臣嘴唇上啃了一口。
“香的。”
容修笑著說,隨手就奪過了他手上的湯匙。
“……”
勁臣僵著身子,渾身定格,眼角紅色染到耳朵。
脫臼而已,還有一只手能動,又不是癱在床上的重病號,根本不用喂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