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不得歇下,下機直奔落海西文化公園進行彩排,緊接著,就是當天晚上央視中晚的直播。
出道這些年,顧勁臣都是這么度過的。
不論是影帝本人,還是影帝的團隊,對逢年過節時的忙碌行程,早就習以為常。
但是,容修卻有些不悅了。
理解萬歲是一碼事,不愉快是另一碼事,不過,就算不高興,他也不會承認就是了。
這天大清早,容修懶懶斜倚在床頭,手上拿著劇本在翻閱,單手支著太陽穴,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時不時朝忙里忙外的勁臣掃一眼。
勁臣是昨晚回來的,著急忙慌的,夜里纏著容修不放,住了一宿之后,天剛亮,又要離開。
這男人把家里當賓館了?
腦子里一閃而過的念頭,讓容修受到了驚嚇,回過神之后,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下,簡直像個怨婦啊。
不是沒察覺到容修的反常情緒,勁臣起床之后,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去浴室也不敢發出聲音,但他還是把容修給吵醒了。
醒來之后,容修一直沒說話,只是微微瞇著眼睛,偶爾往他身上飄過一眼。
勁臣如芒在背,緊張得手指也有些發抖。
其實,勁臣昨晚原本可以不回來,龍庭也沒有什么行李非拿不可,東四那邊一應俱全,今早直接和舞團一起去機場才更方便快捷。
但他還是連夜回來了。
就是忍不住想回來抱抱他。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勁臣坐在床邊,拉了拉容修的手,“再睡一會吧,現在才五點半。”
容修垂眸子看劇本,嗓音淡淡,“你忙你的。”
這語氣讓勁臣露出一絲慌亂,握他手指的力道也加了加緊。
不禁自責地反省著,自己確實過分了——
十來天,忙東忙西,飛來飛去,幾次都是回來住一夜,第二天早晨就走。
而身邊這人一直溫柔待他。這些天,只要勁臣風-塵仆仆趕回來,容修就會放下手頭的工作,不像往常那樣在琴室忙到下半夜,而是十二點之前就回到兩人主臥了。
可是昨夜,任他怎么纏,怎么哄,容修也沒有太大反應,只在靠著床頭讀劇本。
后來,勁臣開玩笑般地問他,主人,不用我侍候您嗎?容修說,不用。勁臣就更忐忑了,直到容修注視著他,問了一句:“顧老師是回來找我干這事兒的?”
勁臣嚇得不敢說話,連忙搖了搖頭,“我想讓你開心。”
“很開心了。”容修說著,伸手把人摁在懷里,又說讓他抓緊時間休息,勁臣這才一動不動閉上眼睛。
這段日子也確實是累壞了,臉埋進容修頸窩的一瞬間,勁臣就睡了過去。
誰知早晨醒來,容修的情緒果然還是不太對。
醒來后沒有問“早上好”,沒有故意賴床讓人過來給他抱,甚至沒有說一句話,連一個正視的眼神也沒有。
勁臣怔怔抬頭端詳他,容修低頭垂眸,長睫遮了眼隙。遮光窗簾擋住了晨光,較暗的光線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莫名就覺得,表情許是柔和的,但也是疏離的。
哪怕不高興了,容修也不會訓斥自己,更不會和自己吵架,充其量沉默著不說話,不看自己一眼,自從容修同意兩人交往之后,對他一直都保持著這種溫柔。
勁臣稍微低下頭,急迫地想看清楚他的臉,說不清自己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什么。
戀愛對象,從不找事兒,不和自己吵架,不與自己拌嘴,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