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一天到晚不著家,回家見了人就想要,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情,明明生氣了,也不會對自己發火,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挨懟,沒有懲罰,反倒讓他覺得不安,勁臣被自己的心態嚇一跳。
容修背靠在床頭,垂著眼似是在讀劇本,勁臣就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的臉,他感覺到周遭氣氛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容修在生氣。
但卻從沒有對他發過脾氣,每一次都會退讓三分,讓自己叫他哥哥。
就算冷漠,也會很溫柔,讓人找不出他的一絲錯處,罵不出一句他的不好。
這樣的人,其實很涼薄吧,絲毫不給人留下撒潑或撒嬌的余地。
勁臣有些不知所措。
該怎么辦呢?
兩個人都知道,工作忙是沒有辦法的事,兩人交往之前說過,對于彼此的事業,不妨礙、不干涉、不阻攔,所以眼下就算工作影響了正常交往,也不能因此而破壞約定。
更不能生氣。
容修當然也知道,所以他什么也沒說。
“聽說昨天島島樂隊過來了,”勁臣沒話找話道,“你和他們說了恒影要簽約的事?”
“他們說不簽約,說還想學習一年。”提起這個事,容修有點煩躁,昨天他和方維維發了火。
那群小孩一直很聽話,之前都說好了,容修讓封凜拿來了合同,可是不知集體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忤逆了師父,連一直穩重的戈強也憨聲憨氣地說,暫時不想簽約出道,想在錢塘跑場子。
這是要造反啊!不出道難道當一輩子的地下樂隊?將來娶妻生子拿什么當保障?
幸好,在老大雷霆震怒之前,白翼就出現了。
白二哥趕在容修之前,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擠眉弄眼,拉著一群小子就跑出了龍庭別墅。
這件事勁臣昨晚回來時,沈起幻就偷偷告訴他了。
“容老師,您有沒有想過,島島不簽約的原因,”勁臣試探地說,“也許是因為,是你一手把他們扶起來的,他們會不會覺得,如果簽約了別處,就是背叛了師父?”
容修微微一愣,這才抬眼,正視了勁臣:“他們會這么想?凈胡鬧!這不是耽誤前途么?”
見他終于肯看一眼自己了,勁臣捉著他手不放,笑道:“我倒有個主意,人情、道義、前途都不耽誤。”
容修皺眉:“什么?”
勁臣往他身前湊了湊,“您不生我的氣了,我就說。”
容修瞇了瞇眼:“你在跟我講條件?”
“不是,”勁臣忙道,心里一慌,伸手摟住他腰:“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我中秋就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真不是那樣……”
容修接觸到他求饒的視線,頗感興趣地打量他:“我想哪樣了?”
勁臣沉默了下,臉上漸染紅暈,像是實在說不出口,半晌,他才道:“床-伴。”
容修注視了勁臣一會,垂眼翻了一頁劇本,笑了出來,“你倒是委婉,是啊,聽白二說,炮.友就是你這樣。”
仿佛被這個詞驚嚇到了,勁臣猛打了一哆嗦。
“不是,我們不是,不是的,”勁臣說,“我不是想做了才回家的,我是真的想你了,真的想了……”
“哦。”輕飄飄的一聲,容修笑著說,“顧老師,再不收拾東西,要趕不上飛機了。”
勁臣抓住他手:“容哥,我以后不會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