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爽是初五晚上回到龍庭別墅的,進門后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看到大客廳里的情況后,這可真把他嚇一跳,遠遠站在小廊廳那邊,望向沙發的方向。
“顧哥?!”
丁爽想,幸好是酒味,如果是別的氣味,他鐵定會立馬報警。
“不知道多久了,家里一直沒有人,哥啊,你們快回來看看吧。”丁爽給容修打了電話,嗓音變了調,“難不成,大過年的,顧哥一直在這,他怎么過的啊?”
容修接到電話時,樂隊兄弟們剛在容家吃了晚飯,沈起幻正和老容聊經濟相關話題,兩只崽和白翼則陪甄素素打牌。
原本沈起幻他們也打算過一會就告辭離開,容修掛斷電話之后,大家問他到底發生了啥事。
事實上,容修也不太清楚,聽丁爽在電話里哭唧唧,說大黑天的,開了客廳的大燈,才看見顧哥躺在沙發一動不動……
他只覺耳朵嗡嗡響,招呼兄弟們一起走,就和父母打了招呼,去車庫拿了車,也沒等兄弟們,直奔龍庭而去。
白翼他們開庫里南,跟在容修車后,前方大輝車速非常快。
開到龍庭別墅,車停在路邊,容修下了車,進了家門。
一行人回來得太快了,丁爽還沒來得及收拾屋子,中央空調剛開不久,大宅里剛有了一點暖意。
“我剛進來時,家里冷的像冰窖,”丁爽說,“剛才一直在找藥,還沒收拾。”
大客廳的旋繞音響,傳來婉約動人的曲子,正是自己寫的那首《C》。
容修沒換鞋,直奔大客廳,他在沙發上看見了他。
顧勁臣側躺在長沙發上,身子微蜷縮,沉沉地昏睡著。
或許并不能算“沉”,他在輕輕發抖,額上滲出細汗,嘴唇干涸蒼白,手機掉在地毯上。
容修環視茶幾上橫七豎八的威士忌瓶子,碰了碰他的臉,縮了回來,又摸他額頭,很燙。
“醒醒,”容修蹲了身,捧起他的臉,將他的頭抱在懷里,用力將他的上身擎起來也抱住,“吃-藥了么,我們去醫院,顧勁臣,醒醒,我撥120了……”
像是聽見容修的聲音,又像是意識不清在說胡話,“你聽我說……容哥……”
“你說。”容修應他。
勁臣拽著他的手指不松,嘴唇在動,仿佛在夢囈,也像在囁嚅,容修聽不清楚。
兄弟們進了門,白翼打了個哆嗦,別墅里氣溫很低,“怎么這么冷,暖氣不熱嗎?”
沈起幻上前,板著勁臣的臉,檢查了半天,說這并不是酒精中毒,“送上樓吧,一樓太冷。”
容修把人抱起來,往樓梯的方向跑。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上樓梯時,沈起幻問。
所有人都搖頭,沒人知道勁臣在這里等了多久,過年這五天家里沒人。
打開主臥門,容修進了屋,白翼掀開被子,容修把人放下。勁臣一直很安靜,只是緊緊抓住他的小指,這會兒連夢話也不說了。
丁爽在樓下煮了粥,翻騰了一塊老姜,切好煮了。
容修聯系了甄素素的家庭醫生,對方正在外地,他用視頻和對方通了話,鏡頭照了照勁臣的臉色,還扒開眼皮檢查了下……
遵醫囑檢測了血壓和心率,所有事情逐個做罷,容修才安心地中斷了視頻。
下樓時,客廳里的音樂還在播放,聞到淡淡粥水香。
容修來到沙發前,才看見茶幾下有幾個紙團,地上還滾了一支水性筆,像是之前在寫東西。
容修打開紙團,上面是飄逸的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