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臣垂眸,長睫顫了顫,輕輕搖了搖頭。
顯然還沒有出戲。
場記打板:“下一鏡頭,開始。”
宮旭左右幾巴掌,盛夏的嘴角、鼻子往下淌血。
盛夏似乎就要暈過去,小聲哀求:“求你了……別打了,好疼……”
宮旭捏住他下巴,嘴唇顫動:“小夏,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你要聽話啊,你是我的,知道嗎?”
盛夏淚流滿面,血流到嘴里,斷斷續續應他:“知道了,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聽到他這么說,宮旭垂眸瞅了他一會,慢慢蹲身,仰頭看著他,表情變得溫柔起來。
然后,他伸出手,撫-摸著盛夏的臉,喃喃地問道:“真的知錯了?”
盛夏哭出來,被挷在椅背上動不了,嚇得點頭:“嗯……錯了……”
“你讓我怎么辦才好呢,看見你和別人在一起,我的心刀絞一樣難受,”宮旭小聲說,輕輕碰了碰他唇角的血跡,又用紙團堵住他流血的鼻子,“剛才一晚上,我等你回來,快想死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宮旭就開始解盛夏的襯衫扣子,聲音嘶啞地問:“還疼嗎?”
盛夏顫抖著搖了搖頭,發出了抽噎聲。
隨后,就是解開皮帶的聲音,盛夏忍不住的悶哼聲。
男人聳動和椅子的晃動聲中,宮旭說,寶貝,我不是人,讓你傷心了,動手打你,更不是人。
盛夏漸漸發出了軟軟的叫聲,宮旭問他,草的舒服嗎?
盛夏低聲哭著,不回應他。宮旭發狂地撞著他,他問,還生氣呢?然后,隨手把盛夏松了挷,抓住他的手,使勁地朝自己的臉打去。
宮旭對他說,如果你不原諒,就一直打下去。盛夏縮回手,心都快碎了,哭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我知道你愛我,心疼我,對不對,嗯?原諒我了?”宮旭動情地看著他,把人抱起來往臥室走。
“漂亮!下一場!”李里導演喊道。
這也是需要明軒來飾演“宮旭”的原因,在場所有人都被宮旭的表現驚住了。
勁臣的耳朵在嗡嗡響,他坐起身,回過神,目光放遠,看向遠處的客廳里。
地上的麻繩邊,血跡正在風干。
暗紅色的血,觸目驚心。
勁臣想起,十年前的事東窗事發之后,在當年的賓館里,容修憤怒得眼底通紅,渾身都發著抖。
他曾經希望,容修不要對自己那么溫柔,如果能揍過來兩拳就好了,但是,容修還是哆嗦著克制住了。
現在想來,除了兩人歡好時的情-趣之外,容修真的是從沒有對自己說爆過粗口,從不舍得碰過自己一下……兩人第一次打拳時,他不小心用拳套碰到了自己的臉頰,之后連打拳也會絕對避開……
留在自己身上的,只有歡愛過的痕跡,暗紅色的,每個吻痕都透著荒唐,每塊咬痕都是占有欲,仿佛生怕沒有傳達給自己——“你是我的”。
*
以此作為開端,盛夏陷入了慘絕人寰的家暴。
九十年代,很多遭受家暴的受害者,并不懂這些,社會也不太重視這塊。
第二次因為什么,第三次呢?他已經記不得了。
盛夏變得小心翼翼,不管去哪里都要對宮旭報備,不可以交朋友,和陌生人說話也不行,一旦和人多說兩句,就會惹宮旭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