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旭勾唇笑了下。
走廊那邊,傳來護士和醫生的聲音,宮旭環顧四周看熱鬧的人,指著霍飛,大聲說道:“住在這個病房里的,名叫盛夏,他是個男的,正在跟這個男的搞破鞋……”
四周傳來議論聲,霍飛膝蓋中箭,一時間噎住:“我不是我沒有。”
橘子沒想到宮旭居然這么做,憤怒地說道:“宮旭,你太無恥了!流-氓地痞也比你強!盛夏怎么會看上-你這個斯文敗類?!”
后來鬧到值班護士趕過來,還帶著醫院保安,直接把宮旭請出了醫院。
宮旭一整晚都蹲守在醫院大門口。橘子守在盛夏的病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廣州人生地不熟,他和盛夏不知何去何從。
“我還是出去吧。”盛夏說。
“不行!他會打死你的,那人就是個暴力狂、大變態啊!”橘子說。
橘子實在不理解,盛夏怎么還會對那人有依戀,為什么能默默忍受呢?
“走小門吧,我在這邊有個朋友,可能會幫你們。”霍飛站在窗前,望向正門遠方,“趁他沒注意,咱們先走。”
就這樣,兩人連夜帶著盛夏逃離了醫院,躲在了霍飛的朋友家。
之后,明軒需要補拍一些后續,尋找盛夏的鏡頭,然后就殺青了——
盛夏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宮旭像瘋了一樣尋找他。
這兩年,盛夏在宮旭的控制下,已經沒有什么朋友了,但宮旭還是把能打聽的人都打聽了個遍——騷擾了盛夏的所有朋友,服裝市場一條街都問遍了,沒有人知道盛夏的行蹤。
失去盛夏,讓他無法接受。
宮旭一怒之下,找人把盛夏的小店砸了個稀巴爛,他像發瘋了一樣,連店鋪里的衣服也沒放過,全都撕的撕,燒的燒,毀的毀。
那家店,是盛夏南下這些年,全部的積蓄和心血。
1989年到1997年,他的青春,他的希望。
原本只想躲一陣子,等宮旭開學上班了,就去找房東,退了店鋪的押金,囤貨也能及時處理掉,還可以找工廠退了。
但是,整個店鋪和庫存都毀了,這個消息,讓盛夏當場崩潰,失聲痛哭。
那一場戲,盛夏哭了很久,放聲大哭。
這是陽光、開朗的盛夏,第一次這么慟哭。
即使遭受了天大的傷害,他也從未放棄過希望,始終死守著心底的那一小片陽光……
“為什么……為什么啊……以后我該怎么辦……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聽話,對不起。
“讓你生氣,對不起。
“生在這個世界上,對不起。
“還活著,對不起……
“對不起……”
盛夏蜷縮一團,慟哭失聲,叫人不忍去看。
那哭聲太有感染力,斷斷續續的對白中,工作人員們的眼睛都紅了,片場到處是女生吸鼻子的聲音。
盛夏,別哭。
別哭了……
……
“好……好了,過……”李里導演哽咽道,對副導演和花朵擺了擺手。
然而,李導喊“過”之后——
監視器里,蜷縮一團的顧勁臣,卻久久沒有出戲。
只是哭聲消失了。
“別忍著,別憋著,叫他哭完了。”李里導演有經驗地說。團隊的老員工們都知道,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事,這種情況硬生生憋回去肯定對身體有害。
過了好一會,勁臣發抖的身體平穩了些,飾演“橘子”的演員安撫著他:“顧老師,感覺好點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