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雖然大家都知道,最后時宙還要登場,但但但……
盛夏好不容易下了決心,這也太讓人抓狂了啊!
李里導演:“過,下一場。”
*
最后的黑暗又向他邁了一步。
經歷了這么多,本以為,不會再心動了。
而立之年“何一鳴”富有魅力,據說還和朋友一起開了家煤礦公司,盛夏與十八歲的初戀重逢,兩人吃了頓晚飯。
“沒想到當年的學長,竟然是煤老板了。”盛夏笑道。
“你還像以前那么開朗,真好。”何一鳴與他碰杯。
往事一幕幕,他們聊起當年,聊了很多從前的事情,從八十年代的京城同志圈,聊到如今的變化。但兩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從飯店出來,下了一場大雨。
何一鳴打了一輛車,說要送盛夏回家,兩人一路上沒說幾句話,車停在盛夏的住處樓下。
盛夏從俱樂部跑出來之后,就一直東躲西藏,生怕有人底兒了他。他現在住在市郊偏僻的租房里,房東二樓的一室一廳。
一幕雨中戲。
場記打板:“開始!”
盛夏下了車,對他說:“何一鳴,再見。”
“等等,”何一鳴喚住他,付錢也下了車。
出租車開走了。在大雨里,何一鳴對他說,盛夏,我小時候不懂事,太懦弱,傷害了你,這十三年來,我一直放不下你。
盛夏怔怔望著他,終于問他:“當年為什么不承認?”
“因為太喜歡你了,我心里很害怕,”何一鳴說,“身邊人嘴雜,畢竟我是男的。”
“可我也是男的啊!”雨水從發絲流到臉上,盛夏大喊,渾身濕透,轉身往樓門里跑。
上了樓,進了屋,盛夏拿毛巾擦頭發,換了衣服,從淋浴間出來,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看電視。
窗外打雷閃電,屋里忽明忽暗,不知過了多久,他來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看見何一鳴站在傾盆大雨里。
透過窗玻璃,盛夏望著雨中的男人,轉身又回到床上,蜷縮著腿抱緊自己。
又是一陣雷響,“咔嚓”一聲,緊接著,就是更猛烈的雨聲。
盛夏打了個哆嗦,跑到窗邊又朝外看。
何一鳴仍然站在原地,大雨把他渾身打透。盛夏嘴唇發顫,轉頭去拿了把雨傘,開了房門就跑了出去。
大雨中,盛夏奔向他懷里,那夜兩人重溫舊夢。
那時候,盛夏想,過去都過去了,那都是上世紀的事,如今再沒有人能阻止兩人相戀。
初戀,在盛夏心里,占得分量太重了,也許離家出走后他忘記了故鄉的模樣,但初戀是他十幾年來都沒有忘記的。
很多人以為,難忘的初戀是自己一生中最愛的那個,事實上,那未必是愛,只是執著,是回憶,是感懷,甚至是怨念。
是心疼年少的自己。
盛夏三十二歲,和初戀何一鳴重逢,兩人不再是高中生的懵懂年紀。盛夏沒有告訴對方他這些年經歷過什么,何一鳴對他說了很多這些年的經歷——讀大學,南下發展,和朋友開煤礦公司,他說,他和人打聽過盛夏的消息,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