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日子過得溫馨,盛夏沒有出去工作,何一鳴賺錢養家,經常出差去西北,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他。
這場戲是春節前幾天。
何一鳴打電話說,明天就回去過年,但是除夕夜不能在家里了,他說,這邊出了點事。
煤礦那邊出了什么事?盛夏問。何一鳴不說。盛夏知道對方是怕他擔心,就在家準備了年貨,心心念念等他回來。第二天下午,何一鳴果然風-塵仆仆到了家。
何一鳴常出差,兩人總是小別勝新婚。
俗話都說,從小的夫妻才最親,原配的感情是才是最好,以前盛夏不理解,現在他明白了,何一鳴是他的初戀,在他的心里,這才是原配吧。
小年這天,何一鳴的心情很好,帶回來了年貨,還買了鞭炮,還要和盛夏一起包餃子。
盛夏不讓他動手,嫌他越幫越忙。他就在盛夏的身后抱住他,笑瞇瞇地對他說,如果將來男的和男的可以結婚,一定要把他娶進門。
盛夏耳尖通紅,低頭包餃子不理他。何一鳴就動情地說:“盛夏,你知道嗎,我好愛你。”
過完了小年,何一鳴的手機就響得勤。何一鳴焦躁、擔憂,一連兩天食不下咽。盛夏就問他怎么回事。何一鳴無可奈何地看著他,說道:
“煤礦出事了,安全措施出問題,瓦斯爆-炸,一死兩傷,處理這件事至少二十五萬,我和朋友各拿一半。”
何一鳴聲音嘶啞,語氣中滿是崩潰和懊悔。
盛夏一聽,竟然出了人命,嚇得臉色煞白,當初他就擔憂過,也問過何一鳴,煤礦生意是不是有危險。何一鳴自知理虧,低著頭不說話。
千禧年時,十幾萬塊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盛夏知道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要擺平,就只能拿錢爭取私了。
盛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然后他默默地轉過身,一言不發地轉身去了衣柜那里。
那時候,他想了些什么呢,沒有人知道。
監視器里,盛夏的表情太平靜了,感覺好像從衣柜里拿出一件背心一樣平常,他拿出了存折,里面是他這些年在東莞攢下的所有積蓄。
盛夏來到何一鳴身前,把存折交到他的手上,何一鳴狠狠地吸了兩口煙,頭也沒抬地說了聲“謝謝”。
當晚,何一鳴就要走了。盛夏囑咐他,去西北的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何一鳴對他說,春節之后事情擺平了,就馬上趕回來,能趕上元宵節一起吃湯圓,叫他務必在家等他。
這才剛見面就要分開,盛夏心里舍不得,難受地流著眼淚,幫他把衣服穿上,皮鞋也拿過來。兩人相擁著走到門口,何一鳴溫柔地為他擦去淚痕,對他戀戀不舍地說:
“你知道你這樣我心里有多愧疚嗎,聽話,我愛你,不許再哭了,好不好?”
之后,何一鳴就離開了,整個春節,盛夏都在家等他回來。
何一鳴給他打過兩次電話,說山里信號不好。后來盛夏再給他打電話,就會偶爾關機。一晃小半個月過去了,盛夏擔心是不是事情敗露了,死傷家屬不同意私了報了案?
這一場戲讓觀眾們捏了一把汗。
在場的工作人員們,都暗暗在叫喊:盛夏,你醒醒啊!
但,盛夏醒不過來了,他的心底深處的那一小片陽光,為初戀而綻放,何一鳴出了事情,讓他的心情處于極度的混亂和擔憂之中。
“過。”
李里導演打了個哈欠,剛要吩咐演員進行下一場夜景戲,手機就震動了。
李里導演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后,看向站在場邊和時宙對戲的勁臣,喊道:“勁臣,過來。”
勁臣走過去,李導神秘兮兮地說:“有個驚喜。”
勁臣:“?”
還沒緩過神,就聽到劇組人群傳來一陣驚呼聲。
——“打擾你們了。”
勁臣聽見這個好聽的嗓音,當即心跳加速,回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