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塊吻痕都透著占有與荒唐,每一個咬痕都在宣布主權。
霸道,且濃烈。
連綿成片的情意。
兩人能有好結果,諸葛輝打心眼里為他們高興。
夕照日頭下,白豹子停在車流里。
勁臣單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一直沒有應聲。
諸葛輝觀察他側臉,皺眉不禁緊了幾分,車又往前開了一個車位。
良久,顧勁臣終于開口:“分手了,挺久了。”
諸葛輝:“?”
他以為他聽錯了,又不知道怎么問,該不該過問。
或許,顧勁臣是故意開老遠去吃飯的。
堵車的一段時間里,車內狹小的空間內,他對死黨傾訴了感情始末。
一路上,諸葛輝聽勁臣簡單講了分手經過。
說完,勁臣抿著嘴,他想笑的,又挺想哭,可這兩種表情都沒作出來,于是他恢復雅致神色。
諸葛輝注意到勁臣說的——
冬天時,容修生日那夜,他落淚求過復合,只求了一次,再也沒有哭求過。
“你是怎么對他說的?”諸葛輝問,“我是說,求和好,你哭了?”
勁臣唇角帶著笑意,他望著擋風窗:“還能怎么說,一直對他認錯,反復說我愛你啊……背過那么多劇本,一句也派不上用場,我不會再對他哭了。”
諸葛輝眉頭一跳:“……”
勁臣說他不會再哭,諸葛輝一點也不意外。
不論勁臣在戲里如何演,現實中,其實他很要強,還有點高傲。
諸葛輝想。
估計當年那事兒,勁臣也沒有對容修怎么細說——畢竟是男人,是衙內,是影帝,而且年長,他有他的驕傲在,就算難過,也不會楚楚可憐,更不會去賣慘。
但是,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去憐惜的吧?
兩個都是驕傲的人。
話說回來,情之所至,真的能說不哭,就不會再哭嗎?
“你倆好上的時候,你給我講過……當時我也有錯,”諸葛輝難受地揉額頭,“我只想著怎么幫你瞞著了,沒有及時提醒你,兩人在一起,最好不要有欺瞞。”
其實,主要還是立場問題,他和勁臣有共鳴。
這么多年,諸葛輝聽勁臣傾訴心事,他也產生了共情。當勁臣說“容修很厭惡當年的事”而選擇說謊時,身為好友,他沒有任何規勸和引導,因為他也特別的緊張擔憂,因為珍惜,所以惶恐,和勁臣的想法一致了。
現在反省還來得及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如何是好?
“分手半年才說出來,黃花菜都涼了,”諸葛輝想了半天,“所以不能復合了?”
勁臣沒有再回話,車內安靜下來。
車開出十字路口,堵車的情況好轉了些,直奔井子門駛去。
一路無話,到大白鯊時才四點多,還沒到飯口時間,餐廳沒什么人。
兩人雅間用了飯,席間勁臣沒再和諸葛輝聊感情的事。
能不能復合,勁臣每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每次見面,他都想問容修,但話到嘴邊都咽下。該問的都問過了,能做的都做過了。不能再問了,問一次少一次,生怕哪天他麻木了,厭倦了,膩煩了,最后連見他一面的機會也沒有了。
還要從長計議,依著那人性子來。
就像歌里唱的,我們要互相虧欠,我們要藕斷絲連。
勾著他,棄不下,放不開。
只要他心里有我,總會有突破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