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白,勁瘦,含蓄的肌肉上,有一朵猩紅小玫瑰。
上午鉆木取火傷了,手心抓著石塊,有點疼。
勁臣往上攀爬,越來越高,幾次腳下不穩,差點掉落。
只有在危急時刻,他才能完全爆發出來——
最后一次,他的腳底沒有踩實巖點,整個人突然往下滑,可他沒有放棄。
疾速下墜時,他幾乎四肢都脫離了墻面,但還是拼命地摸索著巖點,手和腳磨擦在巖壁上,他感覺到疼痛,可他想救救自己。他滿腦子都是容修。容修。容修。終于,在下落中途,他停止了滑落的勢頭。
——只有真正面臨危機時,他才不顧一切地搏了一把。
像只白豹子。
敏捷,速度,輕盈。
從巖壁下來時,他重重地喘,讓沸騰的血液稍微平復。
攀巖課程結束之后,勁臣和教練聊了一會。
當教練問他接下來還有什么打算時,勁臣莞爾:“工作結束之后,我還想嘗試一下沖浪。”
教練感到很驚訝,攀巖和沖浪完全是兩碼事,“這幢大廈就有一家沖浪館,你知道的吧,可以去嘗試。”
勁臣頷首表示:“一定會去”。
說著,他唇角勾起笑容,也不知想到什么趣事。
沖浪啊。
也許將來有機會去夏威夷……
陽光,沙灘,戀人。
不太可能,那地方有全世界的明星和記者。
教練見勁臣走神,就沒再多寒暄,與二人道別,打算先離開。
沒走出兩步,教練又掉頭回來,笑道:“顧哥,也可以再找一位‘沖浪像容修一樣棒’的老師,我想,這個要求并不會得罪人——從搏擊館、到攀巖館,還有沖浪館,整棟大廈都知道你在找‘像容修一樣的’,這是我們的榮幸。”
教練說完就離開了。
勁臣低頭垂眸,眼尾一下發紅,耳廓也有點紅了。
諸葛輝不由笑出了聲,心道一聲“活該”,叫你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避諱。
事情就是這樣。
諸葛輝為勁臣尋找攀巖教練時,問話清一色是那句:和容修比起來,技術怎么樣?
昨天和這位教練見面時,諸葛輝也直截了當,問他:攀巖像容修一樣棒嗎?
場館們:容修,容修,是不是要請容修做代言人啊?
老同學二人離開了攀巖館,決定一起去吃晚飯,勁臣說他要請客。
沒有預定餐廳,人太雜也不行,勁臣聯系了一家熟悉的中餐廳。
井子門,大白鯊。
大白鯊的老板是白小九的母親。顧勁臣一個電話過去,白老板二話不說,就為他留出了一個雅間。
*
兩人來到地下車場,諸葛輝驚訝道:“飯店訂那么遠?”
勁臣拉開車門,讓諸葛輝上車,“不遠,就在二道街上,小渡家是6號,大白鯊是7號,馬路斜對面。”
“我說的是離小渡家多遠嗎?為了吃一頓飯,我們從東四開到二環內,回來時還趕上晚高峰。”諸葛輝系上安全帶,隨口問他,“吃完飯有約?在井子門?和容修?”
勁臣啟動引擎,捷豹開出車外,直奔車場大門開去。
車內安靜下來。
起初的安靜,諸葛輝并沒察覺出異樣。
車開上大道,有點堵車時,勁臣依然沒開口說話,他就感覺似乎哪里不太對。
諸葛輝視線瞟過去,很輕易地就看見勁臣眼底有淡淡的雪青色。
記得上一次兩人聊感情的事,是勁臣身上有歡好的痕跡。